“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穆葭淡淡道。
是啊,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牢房里头再不见天日,饭食再难吃,再有人刁难,可好歹还能保住条命,一旦出了这间牢房,穆磊的悲惨人生,这才刚刚开始呢。
从京师到岭南,几千里的路程,就穆磊那养尊处优惯了的身子骨,能不能挨到地方就很难说,即便侥幸让他到了岭南,只怕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而等着他的却是日复一日的辛苦劳作,不管是开荒、采石还是进矿,就没有一种轻松活计,更有官差拎着鞭子日日盯着,穆府自是不会给穆磊打点,所以等着穆磊的只能是辛苦劳作还有数不尽的鞭子。
让穆磊死在牢里,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那又有什么乐子呢?倒不如让他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日日饱受煎熬,若是……他能长命百岁,那就更好了。
身后一阵铁链摩擦的刺耳声音传来,继而是穆磊倒地的声音,穆葭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带着碧瑶径直离开。
穆磊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既惊且怒地冲穆葭的背影嘶吼:“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穆葭闻言,倒是站住了脚,转身看向远处、一身狼狈一脸愤怒的穆磊,仍旧是笑:“今日一别,便是此生永隔,葭儿这趟,便就是过来给二叔吃个定心丸,也好能让二叔坦然放心上路、真心悔过,二叔保重,葭儿就此别过。”
言毕,穆葭转身离去,再没有停留。
“到底是不是你?穆葭!你给我回来!你这个小贱人!到底是不是你?!”穆磊还在撕心裂肺地嘶吼,蛮牛一样地扯着手镣,妄图追上穆葭,“穆葭,这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做的局,都是你害得我,都是你害得二房一败涂地!到底是不是?!你给我回来?!”
“喊什么喊?又想挨揍了是不是?”
穆葭没有回来,只有刚才的那个狱卒回来了,甫一进门,二话不说,照着穆磊的前胸就是一脚,只把人踢的朝后仰倒,穆磊后腰在桌角上重重一撞,顿时发出一声惨叫,继而又“咣当”一声倒地,“噗嗤”一声,吐出老大一滩子的血来,人顿时晕死过去。
“大哥,这可怎么办?”听着动静闻声赶来的狱卒吓了一跳,指着地上的穆磊道,“这明天可就要启程离京了的,这时候出了这样的事儿,要怎么跟上头交代啊?”
“既是不好交代,那就甭交代好了,只要能将就着出京就成,”那人淡淡道,眼皮都没眨一下,淡淡道,“发配的路上死个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成,那就按大哥说的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