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他再也不要忍下去了!
“陈太炎,你还真以为我不敢对你下手是吗?”封予嶙冷笑着,原本轻颤着的长剑,这时候却被封予嶙握得稳稳的,直指陈太炎的喉咙,封予嶙咬着牙道,“你别忘了,究竟谁是奴才谁又才是主子!”
是啊,谁是奴才,谁是主子?
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可是这些年来竟然却要对陈太炎这个奴才俯首帖耳,唯陈太炎马首是瞻,他不是不觉得屈辱愤怒,但是为了大位,他一切都忍了,他一次一次地告诉自己,这是在忍辱负重,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他的忍辱负重都换来了什么?换来的是陈太炎这个奴才的嚣张气焰!换来的是陈太炎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反过来把他当成奴才!
他是不是疯了,竟然容忍一个奴才这般作践自己?甚至都敢抽他耳光?!
陈太炎的目光也冷了,他冷冷地看向对面、手执长剑指向自己的封予嶙,冷声道:“你要是敢那就下手,看看没了我这么个奴才,你这个主子要怎么跟那起子乌眼鸡似的皇子去斗!”
封予嶙眉头都拧成了“川”字,陈太炎这话简直就像是一记更加响亮的耳光,再次狠狠扇在他的脸上,他更恨了,可拿剑的手却又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因为他知道,陈太炎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他心知肚明,没有陈太炎、没有陈氏一门的支持,他这个太子也就做到头儿了,所以这么些年来,他才会一直忍着憋着,即便再有怨言,那又怎么样?谁让他还没坐上那把龙椅呢?即便坐上了,陈太炎也是轻易动不了的,除非,他地位稳固,有了比陈氏一门更可靠更忠心的势力支撑……
想到此处,封予嶙简直憋屈懊糟到了极点,他就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人,他不知道封远图当年是怎么一步步登上那个至高之位的,是不是也跟他一样痛苦憋屈?一样要屈辱地把奴才当成主子供着?
陈太炎如何看不出来封予嶙的纠结喝痛苦,一时间眼里更满是讥讽之色,只不过他也没再开口刺激封予嶙,封予嶙不可能轻易放弃陈氏一门的助力,而陈氏一门又如何能轻易放弃太子?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陈氏一门这么多年的心血都倾注在了太子身上,若是此刻放弃太子,不仅仅是前功尽弃,更是自断后路,毕竟除了太子之外,还会有哪一位皇子会毫无芥蒂地接受陈氏一门的助力?即便有胆大的冒险一试,只怕在登基之后,也会毫不留情地绞杀陈氏一门,以绝后患。
封予嶙没得选,陈氏一门同样没得选。
房中诡异的静默中,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那声音由远及近,明显是有人朝这边赶过来,侍卫急得要死,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封予嶙道,最后他大着胆子,从封予嶙手里夺下了长剑,赶紧收回剑鞘,这才默默松了口气儿,暗叫一声侥幸。
“太子殿下,”一个侍卫匆匆进房,躬身禀报道,“皇后娘娘派人传话过来。”
封予嶙看了一眼陈太炎,正赶着陈太炎也朝他看过来,舅甥两人目光甫一相接,又同时转开了,都微微蹙了蹙眉,脸上带着不耐。
“带人去书房。”封予嶙道,一边抬脚就朝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