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予峋这话说的直白,还很难听,但是周子徽却知道封予峋这话说的不错,因为这就是事实,他们一直心知肚明却不愿意点破的事实,而今,封予峋自己却给点破了,一时间,周子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默默地给封予峋倒了一杯酒,然后缓声道:“殿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封予峋无奈地摇摇头,没说什么,然后直接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周子徽也陪着喝了一杯,冰凉的酒液沿着喉管一路滑下,让他变得更加冷静,周子徽缓缓将酒盅放到桌上,他又陷入了沉思。
万岁爷到底要对太子还是二皇子下手呢?
近来二皇子府跟东宫都出了不少事儿,这两人之中,到底是哪个人、哪一桩惹怒了万岁爷呢?以至于万岁爷想着对其动手?
可是万岁爷为什么要暂且忍耐呢?难道是万岁爷觉得这并不是动手的好时候,或者是他在等着一个更好的时机,甚至是……一箭双雕、或者是几雕的机会?
周子徽拧着眉,在脑中将东宫跟二皇子府最近发生的事儿,一一过了一遍,然后,他惊诧地发现,不管是东宫还是二皇子府,近来都因着同样的事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那就是——
子嗣。
先是二皇子府传出喜讯,二皇子妃大婚多年,总算有孕,这是二皇子的嫡长子,身份自然金贵,万岁爷也十分看重这位还未出世的皇孙,二皇子跟皇贵妃正是借着二皇子妃腹中的这块还没成型的而肉水涨船高。
而东宫呢,受着二皇子府喜讯的影响,东宫方寸大乱,太子在前朝失势,皇后在后宫被夺了协理六宫之权,太子妃甚至被生生逼疯,可谓是到了山穷水尽之处,但是却又忽然柳暗花明,杀出来了一个瑾儿小公子,一举夺得万岁爷的欢心,至少表面看上来是这样,然后东宫的危机也就此解决。
子嗣,都是因为子嗣……
周子徽思忖着,忽然眉心一跳,看向封予峋:“殿下,二皇子妃的这一胎是哪位太医在照看的?”
二皇子妃腹中的胎儿还没出世呢,可是瑾儿小公子却是实实在在的,所以比起瑾儿小公子,周子徽对二皇子妃腹中的胎儿明显更存疑虑。
封予峋一怔,不知道周子徽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他还真是没留意这个,但是他却知道,周子徽肯定不是无的放矢,当下换了打探消息的侍卫进来询问。
那侍卫禀报道:“启禀殿下,二皇子妃的这一胎并非由太医顾看,而是由二皇子府的郎中顾看,万岁爷也已经点头了的。”
“行了,你下去吧。”
封予峋打发了侍卫下去,然后忙不迭去问周子徽:“子徽,这里头可有什么不妥吗?”
一般来说,皇亲贵胄府上都养了郎中的,寻常病痛,都由府上郎中顾看,并不需要太医前往,但是大病却得去宫中请旨,然后太医前往顾看,二皇子妃身怀有孕,按说由太医顾看才更稳妥,但是由府上的郎中顾看也并无不妥,而且像身孕这样的情况,为了保险起见,也是为了防范不测,用家养郎中顾看,自然是更加安全保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