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冷漠的性子,让下人都不敢在她面前大喘气,可是她却也真的很好啊,她救了自己,给了自己新的身份,从来不管会不会惹上麻烦,冒了多大的风险,似乎,她觉得无所谓吧。
她就像是一尊冷观音。
对,冷观音,表面冷若冰霜,可是内心却悲天悯人。
能跟这尊冷观音热络起来,可真是不容易,因为她真的对谁都特别冷淡,柳南芸觉得这不该是她天生的模样,她很好奇,苏良锦原本该是个什么模样,又是为什么会变成今时今日的模样。
柳南芸有着一手的好医术,比从前的那位柳南芸医术不知更好上多少,这让苏良锦倍感意外,却又觉得这样挺好,正好适合柳南芸的身份,也省得她再找以为女郎中,这时候,女郎中是真的不好找,而苏良锦的身子一直不好,又得时时有人顾看,总不能由着男郎中日日进进出出,而且,瞧得还又是女子那方面的隐疾,自然就更不方便了。
柳南芸跟苏良锦就是这样熟悉起来的,每天必不可少的请脉问询,还有煎药按摩,这些柳南芸都做的得心应手,她能感受的出来,苏良锦在她面前越来越放松,可能是因为她跟穆府上下所有人都不一样吧,她是外来者,跟穆府没有任何一点的牵扯,这让苏良锦感到轻松。
柳南芸很喜欢跟苏良锦的相处时光,宁静幽深的庭院,似乎能将人晒化的阳光,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纷繁扰乱,只有她们两人,细碎的时光似是被拉长了一样。
唯一让柳南芸苦恼的是,苏良锦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即便,她的医术高超,但是却也阻止不了苏良锦的每况愈下。
前后换了几种药都不起作用之后,柳南芸开始琢磨出味儿来了,都道是心病还须心药医,住在穆府这地界儿,苏良锦怕是再也好不起来了,说不定都熬不了几年了。
她得待苏良锦离开,离开这个,这里根本就是要埋葬苏良锦的坟墓!
柳南芸第一次提出希望苏良锦能够搬离穆府的时候,她心里很忐忑,这种忐忑来自于她的不自信,她不敢拿自己去跟苏良锦的一双儿女比,即便苏良锦对孩子似乎也都是淡淡的,可毕竟母子连心,苏良锦即便再厌恶穆府,难道真的会厌恶孩子?愿意听她的搬出去?
柳南芸是硬着头皮开的口,在苏良锦又一次呕血之后,她是再也忍不住了,苏良锦却没有像她想象的一口拒绝,躺在暖阁塌上的憔悴女子,一双淡漠的眼睛,失神地看着窗外瞒天飘飞的雪白。
“这么暖的天儿,怎么还下起雪来了?”苏良锦诧异地问。
柳南芸也看向外面,随即含笑道:“姐姐,那不是雪花,是柳棉啊,许是外头飘进来的吧。”
“是柳棉啊……”苏良锦一脸怅然,“我这是又熬过了一年。”
苏良锦这话,让柳南芸听得心里泛酸,这话哪里该是出自苏良锦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