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睁眼时发现夜已深了,身边的吴大方呼噜震天,不时还吧唧两下醉,钟逸都不知自己为何在这种状态下能睡的如此熟。
看他睡的这么香,就别吵醒他了。
钟逸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子,下楼是发现大堂中还有淡淡的光。
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食客了吧?
钟逸好奇了看了下去,望见一柜台上已经换了一个人,傍晚引自己来房间青涩的店小二已经不见。
现在是一个中年男子,有些微微发福的样子,手中提着毛笔正在勾勒着什么。
想必是客栈掌柜?
钟逸轻轻的走了下去,直到到了他身前,这时中年男子才抬起头来,看到近在咫尺的钟逸,一愣问道:“客官这么晚还不睡?”
“掌柜的不也没睡嘛。”钟逸笑呵呵的回道。
钟逸偷偷撇了一眼男子正在写的东西,发现上面竟是些几文几文的字眼。
“这个时候哪能睡呀,总要看看一日下来盈亏多少呢。”男子也不见外。
“哦?为什么会有亏这一说?”这食住虽不是什么赚得大钱的买卖,但总不至于赔钱吧?
掌柜的面露苦色:“亏不亏就看客人给不给钱了,碰到普通入住吃饭的人,倒能赚些小钱,好一些遇到公子这样大方的客人,便能再赚的多一些,可一日里有一位官宦子弟,纨绔无赖来蹭个吃喝,那不是百亏不赚嘛,无赖还好些,最多不收他钱就好,要是家中有些权势的,人家吃了你的,你还要拿钱给人家呢。”
钟逸微微点头,心中有些触动,毕竟自己是来自一个法治社会的人,和现在情况实在不同。
“哦,对了。”掌柜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急忙从柜台下找寻着什么。
片刻,掌柜的取出几钱碎银子,伸手递到了钟逸眼前。
“公子。这钱给你的,我不能要。”
钟逸皱眉,不知何意。
掌柜的看出了钟逸的不解,赶紧解释道:“公子,傍晚时分,小七将一个看着就不便宜的胭脂带给了我那女儿,而这月我也不曾给他发过银子,他支支吾吾的,百般相逼之下他才说出了实话,说公子直接一锭银子给了他,也没说过找着碎钱之类的话,我让他趁着还未用胭脂就拿去退了,这个钱就是公子多给的。”
小七应该就是那位店小二吧,不过倒是也有情趣,胭脂水粉虽落个俗套,但哪位女子不喜欢呢?
钟逸呵呵一笑:“掌柜的多虑了,住店价格我倒是真不清楚,但既然一整锭给他了,就没准备再要回来些。”
掌柜的这才舒了口气,他原本以为是钟逸不了解价位,给多了银子,小七未找。
“我进来是观察过,您店里人不算多,但也不少,为什么你一眼就认出傍晚的是我了?”钟逸问道。
“嗨,我当什么事呢,这个简单呀,公子一是外地口音,本地人是都清楚价位的,肯定不会多给,二就是小七跟我说话,是位样貌不俗的公子哥,刚才见公子第一面,这不说的就是你了吗?”掌柜的笑眯眯的说道。
钟逸愣了一下也笑了起来,他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掌柜的贵姓呀?”
“免贵姓王,单名一个王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