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凉是这船队的领头,自然对各船上下货物都有监察的权力,他也趁这个机会将所有的货物都记了下来,只是他们记得很凌乱,完全是按照日期东记一笔西记一笔,还有很多涂改的痕迹。
徐杏儿三人将这三十多册账本整理成能够记账的凭证就用了大半个晚上,又要将这些货物记下进出,算明白哪些货物是哪家的。
有时候一批货物也有可能是两三家合买的,冯凉也不清楚这家的份额,便就只能记出去。
徐杏儿拨弄算盘珠算的倒是不慢,她身边的梅良和阿莲也都是记账的好手,可惜这账本太细太碎,惹的她满心烦恼。
“怎么样了?”洪金宝静悄悄的走进来了,绕过了地上扔的到处都是的账本,端着一碗热汤小心翼翼的问徐杏儿。
“是你啊...金宝哥”,徐杏儿被打扰了思路原本是想发脾气的,可是抬起头看到是洪金宝连气都懒得发了,推开了算哦安捏住鼻梁揉了揉,“快了,中午之前肯定给你理出来。”
“好,辛苦你们了”,洪金宝看到了徐杏儿满是红血丝的眼睛,而她旁边的两位姑娘的脸上也带着明显的憔悴,他忍不住说道,“若是太麻烦的话,只整理个大头也行。”
徐杏儿好笑的看向他,“已经都做的差不多了。你可不要临时改主意,亏欠我两位姐姐们。”
洪金宝也只是不想他们太累,听徐杏儿这么说便笑了,“怎么会?我刚刚还跟阿珠说会在醉香居请你们吃宴席呢,要不我现在就去定一桌怎么样?”
“好啊,那我要吃两大盆石头鱼!”徐杏儿比了个耶,伸了个懒腰又将算盘拉了回来,“好了,金宝哥,你好走了,不要耽误我们办事情哦。”
洪金宝将放在门口的汤一碗碗给送到各人桌上,“好好好,你们辛苦,我这就走。”
“少爷!!!!!!”
洪金宝才离开院子就有人慌慌张张的过来了,他看那个边哭边跑过来的小武,只觉得心下一沉,“怎么了?港口又出什么事了?”
“不是,不是港口,是,是...”小武颤抖着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他眼前还是刚刚那副血腥的场面,嘴唇随着心跳哆嗦着,“是...是冯凉哥!”
“冯凉,冯凉怎么了?”洪金宝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他眼尖瞧见了小武的双手沾满鲜血,“冯凉不是去港口了么?怎么回事?”
小武还是说不出来话,他的瞳孔缩成细细的一点,双眼看上去似乎仅剩下眼白,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好不容易抬起了手,指向了后院的方向,“冯凉哥...冯凉哥...”
小武今年也就和虚心俄国人差不多年纪,洪金宝也不为难他,将他放下就往后院的方向跑,他在途中路过了马厩看到里面少了一匹马,便知道冯凉肯定是出门去了,赶忙往后门跑。
徐家的男丁们基本上都去港口搬货了,家里面只剩下高叔高婶和几个丫鬟,整个后院静悄悄的,洪金宝只听的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徐家的后门外面是一条小巷,这条小巷是倒是不窄,因着左右家都有马车出入,也铺上了石板,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不过此时已过了各家出门的时候,,马车该走的也走了,收夜香的车也早就离开了,整个巷子连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