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那日从洪金宝那里拿了庞师爷的衣物,派人在周边的义庄里摸索了好几天才找到一具和庞师爷身高体重差不多的尸体,上面的痕迹都是已经荣休了的老仵作亲自操刀做出来的,至于郑县令屋里的那个他只是塞了点钱让他稍微“放放水”。
他做事自然不会像他儿子那样浅薄,老仵作为了孙子以后的日子什么都做的了,但要是将把柄送到还在郑县令麾下的那位仵作手里,以后可能会被翻出来。
“对了”,程老爷又睁开眼,他皱着眉头对程锦说道,“听说你在庄子里关了一个人?你那上不得台面的爱好也收收吧!这几天我便吩咐你娘给你相亲,定下日子就赶紧结婚!”
程老爷深觉自己这个儿子不靠谱,打算直接放弃儿子培养孙子了。
“啊?!”程锦已经忘了自己之前吩咐把徐正泽关起来的事了,此时被他爹一提醒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怀疑那人与庞师爷的失踪有关才关起来的。”
早就从小厮嘴里知道了一切的程老爷对自己儿子的辩解毫不关心,他挥了挥手,“你好好解决,不要在庞师爷这件事上节外生枝!”
徐正泽终于被放了出来。
“他这怎么回事?!”程少爷见到人第一时间捂上了口鼻,原先他印象中徐正泽虽说衣着打扮次了些,人却还算是形容俊美的,眼前的徐正泽脸色苍白,两颊都凹了进去,衣衫凌乱还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眼神更是涣散无光,像是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少爷”,一旁的小厮不敢隐瞒,“这几日都忙着寻找庞师爷...对徐少爷多有怠慢。”
这几日徐正泽被关在柴屋里受尽了屈辱,他本以为程少爷会很快放他出去,没想到庄子里的下人都是一副匆忙样子,根本没时间打理他,而他要求见程少爷的要求也被以“少爷很忙”的理由无情的拒绝了。
程少爷当时只说将他关起来并没有说什么时候放,下人们也不管自作主张,再加上庄子里的人都被撒出去找人了,他被关的这几天里竟只有两三次在他的喊声下有人给他拿了些馒头清水,更别提在哪柴房中根本无处洗漱,吃喝拉撒都在那一间小小的房子中,徐正泽虽然家中不富裕却也是得宠的幺儿,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对待的他,崩溃了。
“那他现在是怎么了?!”程少爷没想到自己这一疏忽差点又出一条人命。
小厮看看徐正泽苍白的脸,猜测道:“大概是饿的吧?”
“那还不快去给徐少爷准备吃食!!”程锦被自家没眼色的小厮气到了,他这一吼把饿的头晕眼花的徐正泽吓了个正着,本就憔悴的他翻了个白眼,晕了。
徐正泽被扶下去灌了糖水,又被婆子们擦洗了身子,终于躺上了这几天梦寐以求的床。程少爷坐在床边,皱着眉头想要如何处置徐正泽,突然被人握住了手。
“程少爷...”徐正泽还不甚清醒,只是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我...我终于见到你了!”
一身白色里衣衬,黑发柔柔披肩的徐正泽显得格外柔弱,程少爷心里咯噔了一下,此时却只能拍着他的手安慰道:“正泽你放心,是我误会了你,我已经遣了人去学院替你请假。如今你身子尚弱,还是多休息吧!”
徐正泽满腔的委屈不知如何发泄,他只能紧紧的抓住程少爷的手,重复说着自己绝无害他的心。
杭州城的码头上,恢复了一身黑色布衫打扮的洪金宝被人狠狠的抱在了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