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深在如意心目中,那高大伟岸,遥不可攀,神圣不可逾越的神仙形象坍塌,所以她心里下意识地已经不再怕他。
就算他有些本事好了,可她也不是吃素的!
真要是对上,他们之间谁强谁弱,到底会鹿死谁手,那还犹未可知呢!
“这么多问题,你总要容我一个个回答。”洛云深看着如意仿若愤怒的豹子,就要暴走的模样,声音柔软得如同此时划过莲池胡面的清风。
“意儿再怎么气愤也于事无补,你现在是见不到他的,所以我们去那边坐坐,意儿平静下来听我说,如何?”
如意看他手指的地方,抬脚便走了过去。
莲池畔前石桌上摆着酒壶,如意走过去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说,我且听着,我就听听看,你到底能说出朵什么样的花儿来。”
她仰头将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将杯子重重的掷在桌面,竖着柳眉对洛云深怒目而视:“你看着我做什么?不是要说,那就赶紧的,说完了我还有正经事要做,没空和你浪费时间。”
洛云深垂眸看了眼她手中空空的杯子,很快便收回视线,也未去提醒那是他方才喝过的。
这会儿她正怒着,如果提醒,只怕会怒上加怒了。
洛云深也坐了下来,这才徐徐的开口道:“的确是我告诉阿深的,他会听我的话,无外乎也是因为他很在乎你,很关心你,想要你开心。而我就利用这些,再使了点小手段说服威胁他答应,仅此而已。”
如意的眼睛瞪大像铜铃,眸中的怒火更甚,可嘴巴抿得紧紧的没开口。
只是落在石桌上的手,却是将那酒杯捏得极紧。
洛云深凝着如意的手,又回答了一个问题:“至于我和他的关系,这个我记得我们上次便聊过,我的条件想必你也应该还记得。所以这个问题我今日能不能回答,且要看意儿你的意思。”
如意的手已经捏到骨节泛白,那杯子的杯身裂出一道极浅的裂痕。
在那杯子将要完全裂开前,洛云深却是又开了口:“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和他的关系很亲密,我很关心他,他也很关心我。”
“我们知道彼此所有的事,我们对彼此也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我们的亲密超出你的想象。可是我们并不像意儿你所想的,是什么亲生父子。”
洛云深凝着她重复道:“他不是我的儿子,我也不是他父亲。我并非意儿所想的忘恩负义的薄幸人,更不是狼心狗肺的负心汉。我对意儿的心意,都是发自肺腑,半个字也不掺假。”
“呵呵……”如意讽笑出声:“说什么并不掺假,那我问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何你却总是推三阻四的不肯说?为了不说,你让阿深谎报自己的年纪,不许他告诉我,你还想出这种法子来为难我。”
“你说你不是他父亲你就不是了?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到底有没有骗我?你嘴里满口谎话,你觉得我会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我要是再信你,岂不就真成了傻瓜?”
洛云深对这个问题的避而不答,如意是相当的不满。
不管他说得如何天花乱坠都好,也都改变不了他瞒着她这件事不肯说的这个事实。
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不好说的?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以至于他竟如此的难以开口,为此不惜想尽了办法阻了所有人的口来阻止她自己查?
而他越是不说,她就越想知道。
她有种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关键……只要知道这件事,她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将迎刃而解。
可偏偏这家伙竟是咬了死口不肯说。
真是气死她了!!
微风轻轻的吹拂而过,吹得满池的水摇曳一池涟漪,两人面对面坐在池边亭畔,裙摆袍角也在半空轻轻的划着浅弧。
远远的看去就像是副水墨画卷,画面异常的和谐。
然而,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有些僵硬和胶着,更有丝丝的火花闪现。
而那火花不用说,就是来自如意,看着男人云淡风轻的那副样子,她心里就特别的来气,真想一在他身上也点上一把熊熊大火,让他也尝尝她此时抓心挠肝的感觉到底有多难受!
洛云深凝着她,却是突的探手,将如意手中裂缝儿的杯子拿了过去,拿起酒壶也给自己斟了杯酒,凑近唇边轻抿了一口。
再抬头,他看着怒视酒杯的如意:“如果我告诉你,我和他的关系你若知晓,会给阿深带来你难以想象的灾难,甚至是你会彻底的失去他。如此,你是否还要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