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升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原本清晰的思路被蒙上了一层雾，怎么也理不清楚。
到底哪里不对？
下首的人以为苏锦升的自言自语是在和他说话，便点头重复道：“回大人，确实死了，是魏泽亲手杀死的。一剑穿心，绝对没有活着的可能，脸也被他划花，尸体则是如果去乱葬岗。处理得相当干净，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苏锦升有些恍神，揉了揉太阳穴低喃：“的确不应该是她，她才不过十五岁而已，在桃花村长大，从来没有离开过，更没到过京城……这些事又怎么可能会是她做的呢，我大概是是真的魔征了，竟然会以为是她。”
“可若不是她，那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会做出这种事来害我？秦聪，你说这个人，有可能会是谁？”
苏锦升揪着眉头思索着。
如意的死讯在他心里并没有掀起多少波澜，他此时思考的是另一件事。
秦聪垂头思量了片刻，说道：“大人，此事属下已经仔细的查证过了，那些陷害大人的所谓罪证，其中一部份是有人给了铜钱，让那些乞丐在大街上散播的，还有一部分是有人在天明之前撒在大街小巷的。”
“这两条线我们都没有找到源头，因为那些人做的极为隐蔽，而且他们算准了大人回京的路线和时辰。我怀疑，他们有可能一直都派人秘密跟踪在大人身边，否则他们不可能知道大人具体的回京时辰的。”
苏锦升阴沉着脸：“那皇上面前的那份呢？是谁送进宫的，又是谁避开相爷和二皇了的耳目放到皇上面前的？”
苏锦升眼目阴沉，带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似乎恨不得将那散播谣言的人生吞活剥了。
秦聪：“属下已经再三的查探过，可是依然没有线索，那段时日皇上病重，多日未曾上朝，朝政都是由二皇子在代为打理。据我们安插在宫中眼线回报出的消息，和相爷还有二皇子查证的消息都并无出入。”
“那份罪证原本是没有的，可是第二日却突然出现在御案，原本那份罪证也掀不起风浪，若是二皇子看到定会为大人隐瞒下来。可恰巧的是，那日皇上身体大好，亲自去了尚书房，所以……”
苏锦升沉着脸接道：“所以这个送去罪证的人必定是宫里的人，他不仅是宫里的人，还能够自由的出入尚书房，甚至他还知道皇上那天的身体会大好，会前往尚书房亲自批阅那些奏折……所以他才会特意选了这个时间。”
“能同时符合这几个条件的人并不多，这你们也查不出来么？把所有的人一个个的列出来，再逐一的排除不就行了？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你居然还说一无所获？”
秦聪苦笑了一下：“大人，符合这几个条件的人，属下也已再三的查证，那天晚上二皇子留在尚书房里批阅奏折，近身伺候的都是二皇子身边的人，所以能确定，他们并没有在尚书房里出现。”
“二皇子离开之后是瞿公公落了锁，当时二皇子也在场，而且旁边还有当职的侍卫职守，想要在二皇子眼前动手脚显然是不可能的……”
“难道那罪证还会自己飞进去不成？”苏锦升突兀地一吼，拂袖一扫，书桌上的笔墨笔砚全都飞落在地。
砚台里的墨汁撒落在干净的地板上，溅在雪白的宣纸上，晕染出一片又一片的墨点。
“是属下无能。”秦聪垂首。
苏锦升凝着指尖那一点墨渍，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原本黑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秦聪，本官想听的是线索，是这件事的调查结果，本官不想听你的不可能，也不想听你的无能。书信账册绝不可能自己长脚飞走，更不可能会飞进皇宫，阶非是有人偷偷的放进去。”
“还有大街上那么多随处乱丢的复本，将本官贪渎之事传得沸沸扬扬，一定是有人在暗中陷害本官，本官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你听清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