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浴折磨着豆包,也折磨着苏欢,可饶是如此,她自学会疏通筋骨的法子后,便没再让墨染插手。这是她的罪,也当由她受着。
半个时辰,等苏欢把豆包捞出来,孩子已经被药熏得昏昏沉沉了。
把小家伙放到床上,苏欢又拿出银针,给他全身扎了针,封闭住各个穴位,这才算完成。
“娘,我困了。”豆包迷瞪着眼睛软软道。
苏欢低头亲了亲豆包的额头,“嗯,睡吧,娘晚上给你做油饼!”
“好。”
给豆包盖好被子,苏欢回身收拾了一下屋子,而后出了门。
清风谷三座竹楼,苏欢带着豆包占据了原先鬼医的那栋,其余的两栋住着锦瑟和墨染。虽独立而居,但苏欢这个人却没那么清冷,饭是一起做,吃也一桌吃,吃完才各回各处安歇。
不过锦瑟这两日病又犯了,人都找不到,更别说坐在一起吃饭了。
来到锦瑟所在的那栋竹楼,苏欢上了二楼,发现豆包送来的饭菜还在,屋里仍没有人。她从竹楼出来,往后山的瀑布而去,在深潭边终于见到了人。
锦瑟一身湘妃色的纱衣,衣带随风翻卷,单单一个背影都美得脱尘出俗。苏欢轻声走过去,见锦瑟是站在一块石头上,低头望着幽碧的深潭,眼中满是迷茫之色。
“锦瑟,你在看什么?”苏欢怕惊到她了,于是尽量放低声音。
锦瑟听得这一声,猛地抬头看向苏欢,而后露出一副震惊的样子,接着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栽到了水里。苏欢抿住嘴巴,眼见锦瑟整个人浸入水中,慢慢消失在幽深的谭水里,而后又浮了上来,最后挣扎着爬了出来。
这种戏码,每隔一两个月就要来一回,苏欢已经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到现在沉静的看着这一幕。
她就纳闷了,锦瑟为何总喜欢在潭水边沉思,而且不往水里栽一回,她都不肯离开这地儿。
“你是谁?”锦瑟从潭水里爬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苏欢答道:“苏欢。”
“我是谁?”
“锦瑟!”
“这是什么地儿?”
“清风谷。”
锦瑟点了点头,“我有点冷也有点饿。”
苏欢笑了笑,“我带你回去。”
竹楼里,锦瑟换上干燥的衣服,而后坐到桌子旁,接过苏欢递给她的米饭。大口扒了几口,锦瑟抬头看向苏欢,满面都是困惑。
“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欢叹了口气,“睡一觉就好了。”
锦瑟点点头,继续低头吃饭。苏欢往她碗里夹鱼肉,半条鱼一碗米饭,见锦瑟吃饱了,她才安心一些。
五年前,她和墨染一起去的京都找她和罗衍。墨染找到了她,带她回了清风谷。而锦瑟是在半年后回来的,回来后她只说罗衍负了她,其他什么也没再说。
后来一次进山采药,锦瑟被毒蛇咬伤了,她没告诉墨染,而是自己给自己配了几副药。也不知是那蛇毒亦或是吃错了药,总之之后锦瑟的精神就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