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栋在外面,许是听到叫嚷声就进来了,以为是有人来闹事,结果进门见是一个干瘦的老太太,尤其被那老太太瞪了一眼,忙灰溜溜的跑到了苏欢跟前。
“刚门口那位?”金栋小声问。
“嗯,怕是好心没好报。”苏欢道。
“这种老太太最难缠了。”
“小心把人打发走就是。”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我老婆子人老但耳朵不聋,有什么话当面说!”那老妪指着苏欢二人嚷了一句。
这时穗儿在厨房门口冲苏欢摆手,用口型道:家里没有普洱!
见自家媳妇吓得厨房门都不敢出了,金栋扭头就钻屋里了。他可以跟三五个大汉拼命,但不敢跟老太太吵一两句嘴,主要是吵不过。
“现在世风日下啊,老了就不中用了,没人待见了。”说着,这老妪还翘起了二郎腿,大有耍赖不走的劲头。
苏欢忙摆上笑,挺着大肚子朝那老人家走了过去,“婆婆,要我说普洱算什么,我这儿有更好的。“
那老妪挑眉,“我就喝普洱。”
苏欢噎了一下,“普洱没有,鱼汤排骨汤能现做,包子大饼随便点,烤羊排焖猪蹄肉丸子咱可以去仙客楼打包。”
“老婆子消受不了,只喝普洱!”
得!还真是难缠!
苏欢把穗儿喊了出来,让她去外面找普洱。
“记住,要明前春茶!”
京都人绝大多不喝普洱,因此茶庄上卖的也少,本就难找,还要明前的,这不诚心难为人!苏欢只管把穗儿打发了出去,又亲自给老人家倒了一杯白水。
“您先喝口润润嗓子。”
那老妪也不客气,喝了一杯,又让苏欢倒。苏欢又给她倒了一杯,却见老太太拿出那半块干粮继续啃,啃得咯嘣相。
“我让他们去厨房给您弄点软和,可好?”
“不好!”老太太继续啃干粮。
真是个怪人!
“婆婆,我们家的人是不是哪儿做得不对惹您生气了?”苏欢赔笑问道。
“你是这家里的主子?”
苏欢摇头,“我们是一家人,没有主子奴才之分。”
听了这话,老妪打量了苏欢一眼。显然她这身穿戴,要比院里其他人贵气很多,不过她这姿态却放得很低,不像其他人家的主子那般爱端架子。
“那壶茶太烫了。”
苏欢怔了一下,“晾一下就是。”
“她没给我茶碗,难不成让我就着茶壶喝?”
“呃,确实是她疏忽了。”
“不是疏忽,而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这个老婆子,觉得我不配用你们家的茶碗!”
苏欢颇为无奈,“那刚才那家赶您出门,也没见您如何,反而我们家的人只是没有想周全,但心还是好的,您却不依不饶了,这是何理?”
“他们厌恶我,就摆在面上,我看的清清楚楚,没有一点欺骗。而你们家说是好心,但好心之下却藏着伪善的心思,这是欺我辱我,比前一家可恶万倍!”
竟原是这个理!
苏欢起身,诚心诚意的向老人家躬身行了个大礼。
“婆婆,我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