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欢望过去,见肉汤坐在上面,直愣愣的看着她。
“呃……”苏欢尴尬不已,回头锤了皇途曜一下,“不早说!”
在小孩子家面前秀什么恩爱,真是丢死人了!
祈王府很大,所以南墙外有好几户人家,这座二进的院子是司马家暗哨。所谓暗哨,自然是监视祈王的一举一动的。
卧房内,皇途曜拥着苏欢躺在床上,刚才一番纠缠,彼此还在平复气息。
皇途曜的手轻轻放在苏欢的小腹上,一点一点抚摸着,“我们家老小,可还好?”
苏欢手放到皇途曜手背上,微微叹了一口气,“她跟着我受苦了。”
“嫮儿如今还在沧海宫,墨染偷偷给我去了一封信,说嫮儿的病已经痊愈了,他们虽不能离开沧海宫,但可在宫内自由行走,如之前一般生活。”
“师父给你写了信?”苏欢微微皱眉,“他还说了什么?”
“让我尽快来大荣救你。”
苏欢翻身抱住皇途曜的胳膊,心里对墨染微微有些愧疚。本来他是药王谷的神医,俗世之外,去留不留痕的人,可为了她离开深谷,来到京都,又去了北秦,最后落在沧海宫。
全是为了她这个总是添麻烦的徒弟!
“这次我们回来走的是南北大通道,听过路的走客商说,今年穹族格外安静,开春这一趟一趟的,竟没打劫过一次。”
苏欢想了想道:“长孙骏和祈王一定达成了什么交易。”
“我可以答应你留在大荣,暂时在祈王府也比较安全,不过一旦我们找到儿子,你们必须马上回北秦,可好?”
苏欢忙点头,“只要找到儿子,我们立刻回北秦,不过你呢?”
皇途曜默了一下,颇有些无奈和好笑。
“我母亲是长公主,养父是司马大将军,我有责任安定大荣江山。”
这种责任是沉重的,苏欢理解皇途曜,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曾是司马小将军,为守护这片疆土和疆土上的百姓而战,抛头颅洒热血,如今大荣内斗不止,遭殃的还是百姓,他不忍坐视不管。
“夫君,何时我们一家五口能团聚?”
皇途曜低头亲了亲苏欢的额头,“等一切事了了。”
因皇途曜要去成州调查贪污一案,所以天还未亮,苏欢便被送了回去。站在祈王府后院,苏欢看着墙头上的肉汤,略略安下心来。
回去睡了一会儿,而后玉婷唤她起来用早饭。
正吃着,门房送来一封信,说是罗侍郎府上送来的。苏欢打开,确实是罗衍的字迹,他约她在城外十里亭见面。
这个时候,罗衍见她做什么?
苏欢没有犹豫,用过早饭后,便出门去了。来到城外十里亭,亭子里有一人,背身而立,看着外的几株海棠,怔怔出神。
她走进亭子,在他身边站定,与他一同看那海棠。
罗衍看得是一株红海棠,花开似血,明艳惹眼,他身后掐了一枝,转回头送给苏欢,脸上带着明灿的笑。一如当年初遇,他还是那个做事冒失总闯祸的少年郎。
苏欢接住,低头嗅香,嘴角微微笑着。
“你笑什么?”
苏欢抬头,笑意放大,“当初在老家,你到底气走了多少教书先生?”
罗衍笑出声来,道:“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每次气走一个,你外祖父就拿木棍追着我打。他年纪大了,跑不快,我怕他气着身子了,便跑几步停下了等等他,让他碰一下,接着继续跑。”
说起那时的事,二人皆笑不停。
“如若没有那场兴州叛乱,我们都还好好的。”
“是啊。”外祖父外祖母不会死,罗家不会败,而她大哥也不会冤死,她母亲和祖母也不会活活气死。
归根到底皆是那一场兴州叛乱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