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掉狙击枪，抓住聂行之的衣角，声音带着恐慌问：“怎么办？”
车子爆炸。
坐在车里的司机肯定难于幸免，火势烧的那般旺盛，人大抵是死了吧。
聂行之没有回答我，而是声线哑然的命我，“把枪捡起！给我站好了！”
男人的表情冷的像块冰，说出的话也是冷漠至极。
深色的眸色里无悲无喜，他直直的盯着我，盯得我浑身发颤。
都这个时候了。
我压根就没心思继续急训。
我拿出手机，给藤原拓打电话。
那边过了好久才接通，他睡眼迷蒙的嗓音问：“小朋友，有事？”
我顿了顿道：“我……我杀人了。”
藤原拓：“……”
“等着，我马上过来。”
藤原拓意识到我没在开玩笑，他语气凝重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抓着手机的手一直颤栗着，目光愧疚的望着楼下快要烧成废铁的宝马车，心里难受极了。
虽然在藤原拓的地盘上，杀个人没什么。
可那人与我无冤无仇的，却因我丢掉了性命，在心理上，我无法接受这般草菅人命的自己。
这样的我，和疯狂变态的哈尔有何区别？
我进行急训，是想去救出景维渊。
想给哈尔一个警告。
可现在……
我却是渐渐活成了哈尔的模样，活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
我红着眼蹲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聂行之朝着我走来，静默的陪着我，半晌他叹息问：“难过吗？”
我点头。
“后悔吗？”
我迟疑了下，抬起泪眼，咬着牙问：“你是故意的对吧？”
单是打两个车轮胎，车子根本不可能会爆炸。
车里面肯定藏有易燃物品。
我目光坚定的望着聂行之，男人习惯性的漠着一张脸，淡道：“嗯，宝马车是我安排的，里面的人也是我安排的，车里确实放了易燃品……”
微顿，他拧着眉批评我：“你的枪法太烂了，就你这种水平，别说对付哈尔，你连他的禁卫军都打不过！关押景维渊的监狱，是王室有名的死亡监狱！你这种资质的，进不去的。”
聂行之这男人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他居然冷血到拿无辜的生命给我练手！
他是疯了么？
我忽而发觉，这个叫聂行之的，可能比处于癫疯的哈尔还要变态嗜血。
他这种漠视生命的行为，完全颠覆了我的三观和下限。
我起身，抹了把眼泪，态度坚毅的说：“既然你觉得我很差劲，那就不要教了，聂先生，再见。”
我快步离开烂尾楼，聂行之未曾追过来。
到了楼下，我就看见藤原拓急匆匆的从车里下来。
看见我，他神色匆慌的跑过来，上下打量着我问：“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
我现在脚步还是虚浮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藤原拓扶着我往前走，走了大概一百米，我就看见那堆烧成废铁的宝马车，以及白森森的头骨。
我呼吸一滞，捂着心口的位置，愧疚的问：“死了几个人？”
藤原拓柔声安慰我，“你别急，我先让人调查这些人的身份，你状态不好，先回去休息吧，这些事我来替你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