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是魚米之鄉,種出來的大米又香又甜,他們往荊湖南運糧食、開糧店,拿錢就能買到還能不用自己種地,剩下的時間全去挖礦賺錢,這不比種地好嗎?
所以直到現在,荊湖南的糧食都是用錢買來的。他們春播趕不及,全荊湖南都投入到了挖礦的熱情裡,這樣的情況下,這場貿易戰就這麼輕鬆簡單的讓顧元白掌控到了主動方。
這一天,陳金銀正在府中曬着太陽吃着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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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一身汗的小兒子走過來一屁股坐下,拿起還沒化的冰塊就往嘴裡一塞,隨口抱怨道:“那些管事的真是麻煩,不過是江南運送過來的米糧高了些,就非得把我拽過去商量一遍。”
陳金銀道:“沒見過金山銀山的人啊,連這些蠅頭小利都要佔便宜。”
小兒子嘿嘿一笑,“兒子覺得也是,擡就擡了,咱們又不是買不起。我估計就是江南那邊的人羨慕咱們,覺得咱家挖出了金礦,才特地提高了價格。”
陳金銀的一顆心已經被蒙上了金子金燦燦的光,他老眼昏花了,什麼也想不清了,聽小兒子這麼一說,也覺得是,破口大罵道:“江南的人窮的只會搞這些小動作了!他們擡高了價,就是認準了咱們會買。咱們偏不買,我都有金礦了,我想吃哪裡的糧食就吃哪裡的糧食,皇帝都沒有我吃的好。先前不是買了一些上好的稻米嗎?先吃那個。”
“哎,”小兒子應是,“兒子這就去辦。”
但這一起身,猛得直面了太陽,小兒子恍惚一瞬,突然升起了一個可怕又荒謬的想法。
他轉過頭去看着陳金銀,訥訥地道:“爹,這金礦在我們手裡,朝廷會不會派兵來打我們啊?”
這可笑的言論讓陳金銀哈哈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淚,他大放豪言:“讓他來打!我看看朝廷會派什麼人來打我!荊湖南的官府都被我握着了,在這我就是土皇帝,朝廷派兵來打?他倒是派啊哈哈哈。”
聽他這麼一說,小兒子也感覺自己想多了。於是趕緊出門,去拒買那些故意哄擡糧價的江南商人。
如此半個月後。
寧遠縣甲申會。
徐雄元正在同劉巖說着話,他的神情很是親密,顯然已經非常信任了劉巖。
趙舟在一旁問道:“前半個月,陳家挖出了金礦,整個荊湖南都掀起了挖礦的熱情,劉兄,你爲何攔着甲申會的人讓其不去挖礦呢?”
劉巖嘆了一口氣:“趙兄怎麼還未想過來?金礦銀礦雖是讓我等眼饞得很,但這裡是荊湖南,勢力亂得很。就那些地方豪強,連皇上都奈何不了他們,我們甲申會暗中蟄伏便已艱難,又哪裡能比皇帝還要能壓住他們?這種情形下,哪怕我們也挖出了金礦,最後還得被陳家他們搶去。”
趙舟不得不承認,劉巖說的這話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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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雄元也覺得很有道理,但這句話中暗藏的他比不過皇上的意思還是讓他非常不高興。他對着劉巖的笑也淡了下來,“這些豪強還真這麼厲害?他們也有兵馬?”
劉巖自然而然地笑道:“他們沒有兵馬,但家中的家僕和佃戶加在一起就有兩三千餘人,而且他們背後與官員的關係錯綜複雜,千絲萬縷,正是仗勢欺人,仗勢做大而已。”
徐雄元不滿道:“兩千人家僕,又怎能比得過我徐雄元五千精兵!”
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想,那小小商戶都能霸佔一個金礦,那他徐雄元這五千精兵一出,搶佔這金礦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趙舟好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一樣,將徐雄元在心中所想的話給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
“那怎麼可!”劉巖驚訝,隨即就是連連阻止,“這些本地的豪強都有或親或遠的關係,將軍要是想強佔金礦,那和陳家有關係的人都會羣起而攻之!官府也知曉了將軍所在,說不定就會派兵圍剿我們,更何況這樣行事,豈不是和土匪無疑?”
徐雄元和趙舟對視一眼,一同想着,這個劉巖什麼都好,就是太書生迂腐了。
這哪裡能叫搶呢?就算是金礦真的到手了,那也只是陳家對他們的孝敬。
他們不約而同略過這個話題,笑着安撫着劉巖,其實心中已經在想,那個金礦,到底值不值得他們冒着被官府發現的風險去搶了。
要是派去京城刺殺皇帝的人成功了,那就好了。徐雄元滿心虔誠地想,要是佛祖真的存在,應該庇佑的是他這條真龍,就讓京城的人刺殺成功吧,最好狗皇帝就可以這麼死了。
只要狗皇帝一死,朝廷也沒功夫在意甲申會了。皇帝沒有子嗣,那些宗親,徐雄元就不信他們亂不起來。
而一旦亂起來,就是他徐雄元這條真龍崛起的時候了。
到了那時,別說陳家的金礦了,整個天下的金礦都是他徐某人的!
哈哈哈哈,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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