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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遠有個顧元白很羨慕的東西, 那就是這個時代別人所沒有的自由性,他隨心所欲,有一個能配上自己才能的身體。
他的感情和脾性像火, 如果顧元白是個旁觀的人, 他會很欣賞薛遠這樣的個性。如果在現代, 他或許會和薛遠成爲舉杯暢飲的朋友。
但在古代, 在封建王朝, 他這樣炙熱的情感,就像是頭瘋子。
顧元白用力,將手抽了出來。
“對上不敬, 言得有虧,”顧元白道, “薛遠, 朕已經饒過你許多次了。諒在你爲朕收好了荊湖南和江南兩地, 諒在你爲了救朕而不顧一切的份上,也諒在你父爲朕鞠躬盡瘁的份上。你平日裡做過的逾越的事, 有些,朕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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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都懂得藉此機會越加守禮,進退有度,好討得朕的歡心,”顧元白聲音越冷, “唯獨你, 不僅不知收斂, 更是次次挑戰朕心中的底線。”
“朕想要你的這條命, 又何須對你展顏?想要爲朕拼命的人, 也不缺你這一個。”
顧元白心底有隱隱莫名的怒火升起,這怒火衝上了心頭, 袖袍猛地揮動,他伸手掐住了薛遠的下巴,壓聲,“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比你聽話。”
薛遠的呼吸重了起來,身體緊繃,剛剛包紮好的傷處再次滲出了血來。
他竭力壓制住心中的陰霾,佯裝無所謂地笑了下,“聖上,他們都沒有臣有用。”
“這大話讓朕想要笑了,”顧元白扯起脣,冷冷一笑,“天才人才盡入皇家門。薛遠,你的才能是有多大,大到天下人才都不能與你比肩?”
“你又有多大的自信,自信他們都不會比你更效忠於朕?”
薛遠沉默了。
良久,他幽幽嘆了口氣。
顧元白以爲他認了錯,鬆手放開了他,“今日這五十大板,就是對薛卿肆意妄爲的懲治。”
“朕只望你清楚,”顧元白低聲啞啞,好聽得人耳朵都要軟了,話裡的寒意卻把人心都給凍住了,“大恆的法,不是你有才能就能越過。”
顧元白不是迂腐的人,他的思想甚至比這個世界中的任何一個人要更爲先進。
可是,古代的法,一個帝王的勢,這些絕對不容許任何人踏過。
皇權爲尊,顧元白是個皇帝,皇帝就要鞏固皇權,一旦一個人犯錯受不到懲治,皇帝還能有什麼威懾?
今日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理由,能將安樂侯世子的尾指砍斷。那明日,是不是又能爲了另外一種理由,去將其他人的命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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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最後說:“五十大板要是還不夠,那就打到夠了爲止。”
說完,顧元白轉身就往外走去。
他的臉上面如表情,威壓讓屋內外的人不敢擡起絲毫的頭。一腳跨出門檻時,薛遠在身後說話了。
“聖上,臣即便才能不夠,也有樣東西是他們給不起也不敢給的,”薛遠的聲音冷靜極了,“臣——”
“閉嘴。”顧元白道。
薛遠似有若無地笑了笑。
汗意鹹溼,染溼了牀褥。血味越濃,薛遠看起來卻比之前冷靜極了。
他撐起身,從悶熱而蒸騰的房屋空氣之中看着顧元白,聲音不大不小,四平八穩,“聖上先前問臣爲何要拒了調職,臣現在能說了,因爲臣想待在您身邊。”
“臣心悅你,”他的聲音陡然低了起來,好似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一般,有些失真,“鍾情於聖上,這顆心,旁人不敢給。”
因爲旁人會怕死。
撲通一聲,聽到這句話的所有人雙膝一軟,全部跪倒在了地上。
他們脊背竄上寒意,冷汗從頭頂滑落,聽着薛遠這大逆不道的話,只恨不得自己沒有出現在這。
顧元白沒有說話。
窄小的院子之中,這麼多的人卻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聒噪的蟬叫聲不斷,一聲一聲地催人命。
滿院子的人,都怕因爲聽着這些話而丟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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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田福生,也提心吊膽,緊張無比。
良久,顧元白才緩聲道:“田福生,將這些人帶下去。”
院子之中已經有人剋制不住的發抖,表情驚恐得仿若下一刻就會丟了命。
聖上接着道:“讓他們知道什麼該記着,又該忘掉什麼。”
田福生顫顫巍巍起身,“是。”
顧元白目不斜視,宛若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什麼都沒聽到一般,面不改色地繼續大步走出了這座小小的院子。
在現代,顧元白也沒少過向他求愛的人。
只是薛遠在其中顯得尤爲特別了些,特別就特別在,顧元白不知道薛遠是不是被自己那意亂情迷的一吻給掰彎的。
如果是,他心中愧疚,可愧疚之後,顧元白還能做些什麼?
薛遠無論喜歡誰,都比喜歡他好。
無論是誰,都比顧元白有時間陪他耗。
聖上一離開,院中的人才陡然鬆了一口氣,他們癱坐在地,爲自己還能留下一條命而感到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