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躲开众人瞩目,默默的在南蔡‘猥琐发育’,何尝不是一条出路。
…………
竖日,凤梧阁!
一内侍步伐匆匆,衣袖沾着些许露水,大步踏入宫室中,叩首道:“君侯……南蔡大夫觐见!”
如今南蔡大夫,已经是荀少彧的官方称谓了。
荀尚观扶着案牍公文,道:“宣召南蔡大夫觐见……”
内侍低着声,道:“喏!”
这内侍转身,刚刚一出宫门,荀少彧便迈步宫室当中。
“儿臣,参见君侯……”
这是荀少彧聊聊几次,在凤梧金阙觐见荀尚观。
以往的荀少彧,只是空有着身份,而无实际地位可言。
但是如今的荀少彧,位列武功大夫,有着南蔡一邑,无论名分、地位都有着很多不同。
最直观的体面,就是烨庭之内的诸阁内侍,在荀少彧面前都恭顺了许多。
荀尚观看着面着恭谨的荀少彧,随口应了一声道:“嗯……你的精气神恢复的不错嘛,精神饱满,肉身十一三炼的关隘,或可试一试了。”
荀尚观武学造诣之高,着实令人难以想象,只是看着荀少彧走路的步伐变化,乃至于面上气色,就能知其个中火候。
荀少彧闻言一惊,伏身叩首:“儿臣,谢君父指点。”
能一眼看出荀少彧的精进,荀少彧不禁对这位吕文侯的的深不可彻之感,悄然加深了一层。
人之一身,何其精密繁琐,除非武道极强之辈,尚有着气势强弱区分。
更有一些武道高深者,就能从步伐着力,呼吸长短急促,分辨脏腑碰撞程度,乃至于其中火候深浅。
荀尚观好待以暇,缓缓道:“你今日,大概是来辞行的吧?”
荀少彧微微一愣,直接伏首道:“儿臣闻三位兄长,都已去往蔡地封邑,行巡土狩边之责。儿臣亦不敢丝毫懈怠,固愿就封邑土,向君父辞行。”
“你这是巡土狩边啊……”荀尚观轻轻一叹,道:“这百里南蔡,非是良善之地,蛮族痕迹颇重……”
荀少彧叩首道:“儿臣已知南蔡,濒临狄戎百蛮,其山贫地瘠,蛮族巫祭出没其间,凶险难以预料……”
“然而,儿臣为君父血脉、荀氏子弟,怎能因一点艰辛,便就止步不前?”
“儿臣愚钝,愿为吾荀氏开疆拓土,壮兴吕国千载万载。”
荀尚观神情奇异,道:“你真的如此想么?”
“儿臣一身精血源自君父,父子一体同心,何以会行虚言诓骗君父。”
荀少彧的话,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之极。
荀尚观抚掌大笑:“哈哈哈……好啊……好啊!”
“……你既有此念,来日少不得你的似锦前程。”
“这南蔡之地,勿要看它只有百里,但却是吕国门户的一部分,蛮族势力扩张的交界点。你要是扼守南蔡,将来你就是四蔡之首,上蔡大夫的位置就是你的。”
荀尚观微微颔首,道:“既然,你要巡狩南蔡之地,也不能空手而去。寡人赐予你八百骑兵,以这八百骑兵威慑,寻常蛮人部落是不会威胁南蔡了。”
八百铁骑之数,着实是大手笔。
既然能以铁骑冠之,定然都是吕国的精铁骑兵。这些骑兵就是以吕国一国之力,也才豢养不过五万之数。
个个都是大军中的精锐战兵,以一当十,甚至不乏有粗通【易筋煅骨】的高手。
而以这八百铁骑作为屏障,寻常蛮人部族,是绝然不敢打南蔡主意的。
荀少彧惊愕,道:“君父……八百骑,这礼太重了。”
“重?”
荀尚观嘿然一笑,道:“这可不重……区区的八百骑,有何等贵重可言。南蔡的局势复杂,让你带着八百骑同去,也是多一分保险。”
“毕竟,南蔡历经蛮族肆虐,邑库一穷二白。你到了南蔡之后,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有这八百骑开局,也能让你轻松些。”
“君父……”
荀少彧眸光泛着水色,面带感动之色,顿然伏身叩首。
只是荀少彧眼见深处,一抹深沉冷峻,俨然令人心悸。
…………
“八百铁骑啊!”
徐徐出了宫门,摸着腰间兵符,荀少彧眸光深沉。
荀尚观突如其来的厚遇,让荀少彧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受。
要知道,吕国虽有五万铁骑,八百骑兵在其中根本微不足道。
但八百骑兵真正的价值,仍旧是难以让人完全忽视的。
养一骑兵的花销,抵得上十个重步兵,一百轻步兵。
只要有着这八百骑兵在握,南蔡的复杂局势,已是牢牢把握于荀少彧手中。
兀自感叹着,荀尚观的大手笔时,荀少彧刚一踏入披香阁。
只见,紫檀、青璃二女俏里院落中,微微一礼:“参见公子!”
“嗯?”
荀少彧愕然,迎着吕国夫人身畔的两位近人,竟然向他这一庶子行礼,这还是真的少见。
作为从宋国陪嫁而来的青璃、紫檀二女,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吕文侯荀尚观的姬妾。
寻常见着,荀少彧一般都是要向二者行礼的,不敢有着丝毫怠慢之处。
紫檀淡淡开口:“夫人闻公子远行,赐予公子玉贝三百,金帛五十,五十口百炼刀,以资公子南蔡之行!”
主世界货币,不以金银等物,来区分贵贱。而是以石贝、玉贝,来作为货物硬通来交易的。
一玉贝壳即能换的一百石贝,是通用九州大地,八百诸侯方国的基本货币单位。
而且玉贝的购买力极强,一枚就能让购得寻常人一年家用。这三百玉贝,就是三百普通人家的一年家用。
不但如此,还有五十金帛,五十口百炼刀,都是价值不菲。
尤其以五十口百炼刀,更是有着石贝都是难得。
这已经是军中重器,不会轻易买卖交易的了。
“夫人的手笔,还真是吓得小子一跳啊!”
荀少彧面露苦色,看着二人身后,一箱箱的金帛玉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