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就连先天祖窍内的石镜,都微微颤抖着,似乎被这股凶戾气机惊动。
只见,荀少贺瞳孔泛白,懵懵懂懂,五指并拢之间,尚有寒芒缕缕吞吐。
恶!恶!恶!!
耳畔中呢喃着的神音,让荀少彧面色愈发深沉。
“该死的,老十三什么时候,炼了这种邪门功夫?”荀少彧指尖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要动用石镜,挡下那致命一刀。
荀少彧直接感到这一刀,绝对有石破天惊,夺性杀命之能!
这一刻,荀少彧也不再想着,以他的身份,突然有一口第八品宝兵,会招来多少觊觎目光。
倘若他不动用石镜,在荀少贺这一刀之下,他绝无丝毫还手之机。甚至一想起躲避,荀少彧的肌肤,就隐约浮起一丝丝裂痕,狰狞可怖之极。
这是刀意,作用在精神之上,只是看了一眼,也能杀人于无形。
荀少贺手刀微抬,铿锵交错的嗡鸣声,愈发刺耳。
铮——铮铮——抬手!出刀!
荀少贺身与刀合,锋芒陡然绽放之极。
荀少彧面色微沉,眉心先天祖窍之内,一滴滴源力轰然散去,石镜托着赤气,要拽着伺机而动。
蓦然,荀少彧眸光一动,嘴角微微翘起,先天赤气渐渐散去,只身迎着刀芒,好似呆呆立着。
刀芒绽放着极致的杀机,刀光徐徐略过。只见沿路之上,地上铺着的青石,纷纷被碾压成细细的沙烁。
铛——
关键时刻,一尊身影稳稳,站在荀少彧身前,两指并拢剑指,犹如一面铜墙铁壁一般,挡着溢散的杀机。
麻衣老人面显冷色,漠然的看着荀少贺,道:“演武重地,不得染血!”
“你个老不死的,也敢来阻我……”荀少贺面上狷狂之意,眸中森森冷戾,愈发的厚重。
刀意灌体,荀少贺是彻底贯彻了,饿虎刀的凶人恶道。
“放肆!!”闻言,麻衣老人面露怒色,舌绽雷音。
能称为族老者,都是一族的定海神针,擎天玉柱,最少都是宗师级数。
更何况,麻衣老人一身武道,在宗师之中都称不上弱者。
他这一怒,简直就是海裂山崩一般,强横的气势横扫一切,似重岳神山猛然压下。
麻衣老人怒极而笑:“老夫一生,为荀氏、为吕国,披荆斩棘,百战还生。你一个的区区公子,焉敢挼老夫虎须。
“滚!!”
麻衣猎猎鼓动,老人身躯佝偻,但仿佛拥有无穷力量。可为吕国的撑天白玉柱,也可为荀氏的架海紫金梁。
麻衣老人漠然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渗出一滴血珠。
这就是麻衣老人刚刚接下,那一道饿虎刀意的代价。
饿虎刀,不愧是穿说中的神魔武学,让区区【易筋煅骨】之辈,也能伤到麻衣老人,这一尊【脱胎换骨】的宗师人物。
麻衣老人正要迈步,上前给这个纨绔子,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固然,麻衣心中有火,但荀少贺的背景,还是要顾忌一二的。
但是,荀少贺如此不敬族老,麻衣以此为由,略为施一下薄惩,还是可以让人接受的。
“嗯……”
突兀的,麻衣老人身形骤然一顿,目光投向凤梧阁。
麻衣老人眉头一皱,似乎想要感受着什么,面上困惑不解。
“孽障……尔敢!!”
突兀,一声暴喝,响彻烨庭,乃至于南阳。
轰——轰——隆隆隆——烨庭上方,蓦然有一道道黑色云气汇聚,滔滔翻滚之间,似乎含着雷音咆哮,看似无边无际,更有夹杂风怒雨嚎。
这一惊世骇俗之象,让所有烨庭、南阳的宗师、大宗师豁然色变。
南阳作为吕国国都,武人何其之众,就是大宗师之流,也有十数位。有着如此多强人,镇压四方上下,南阳城邑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乌云盖顶之相了。
“出事了……”麻衣老人喃喃自语,望着黑色云气聚拢的方向,目光凝重之极。
青衣老人不知何时,也来到麻衣的身旁,脸色凝重,冷笑道:“那是……妖气,这是哪一方的大妖,竟然如此放肆无知,敢闯君侯寝宫?”
以吕国的强势,在豫州大地上,除了郑、宋两大诸侯,能让吕国谨慎对待。其他的妖魔鬼怪、诸侯各国。在吕国铁骑兵锋下,不会比豆腐渣强上多少。
而以吕国之势,作为一国中心的烨庭,当真可谓是龙潭虎穴,就是大地游仙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
轰——
一道剑光,自凤梧阁屋檐上方窜出,化作一挂剑河,剑气纵横,奔腾不息。凛然无比的剑意,充斥在天地八方之间。
这一道剑河,自南向北,流淌不息,剑意铮铮。
“荀尚观!!”一道刺耳尖啸,伴随着乌云道道,滚滚滔滔,上下沉浮。
“荀氏镇压吾王八百载,今朝也合该吾王现世了。”
轰——
一只大手,顿然破碎虚空,擒拿天穹乌云。大手看似不过数丈,但这一拍之势,却将天苍百里、千里,全部囊括其中。
“废话!”
冷冷淡淡的声音,透着清高渺然之态,俯瞰天地众生。
“啊啊啊啊!!”
尖啸刺耳之音,伴随着黑云压城之势的瓦解,而越发沉闷惶惶。
只见,这只大手徐徐摊开,俨然有星辰汇聚,众星拱卫之相,三百六十五星辰,自掌心上下辉耀。
三百六十五周天星辰,交相辉映之间,化作一道磨盘一般,黑云不断涌入大手,又不断的被磨盘磨灭。
“你……你不是……大宗……”惊慌失措的叫声,嘎然而止,一道道黑云在大手之中,一一崩解虚无。
绵延数百、上千里的乌云,在这一只大手之下,来的快,去的也快,顷刻之间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