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少彧着银白甲胄,扶着腰间幽精,站在城头上方,俯瞰着下方三万甲兵操练。
自三地大夫舍弃封邑,退回吕国腹地后,作为唯一留守上蔡的南地大夫。荀少彧借着时机,一举吞并三地百姓为己用。并以三地百姓丁口,用麾下精锐为骨干,不惜血本的编练三万甲兵。
迁三地近二十万户黔首,施行坚壁清野之策,让上蔡千里之地,都化为一片死地。
“这些兵甲,俱是吾荀少彧的根基。”
荀少彧望着下方,沸腾不休的煞气,眸光明亮之极。
这三万兵甲,虽较比近在眼前的数十万蛮兵,或许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但却是他荀少彧,一步步走向强大的分界线。
今日有三万甲兵,来日就有三十万,三百万!
纵然眼前的三万兵甲,不入精锐之列,未养就一口兵煞。但根基已奠,来日殊知其气象如何。
“吒!”
“吒!”
“吒!”
三万兵甲如风似雷,咆哮隆隆间,几有震耳愦聋之象。兵戈如山似林,挥动高举冷光森森,叱诧呼喝风雷涌涌。
“主上,主上,”
一员豹眼大将,骑乘褐色战马,带着滚滚烟尘而来,神色甚急。
“主上,”
这豹眼大将翻身下马,一路横冲直撞,犹似一头凶兽,上到城头上方。
南公望躬身,道:“主上,斥候前哨报,西五百里,蛮人散部集结,兵情紧急,望主上决断。”
“五百里,”
荀少彧蹙眉,手掌不由一紧,攥着幽精刀柄,眸中闪动厉色。
五百里距离,可谓是兵锋将近矣!
一支精锐之师,无需一日夜的时间,就能贯穿五百里。而以蛮人天生的强悍体魄,用的时间只会更短,来势也会更凶恶。
荀少彧问道:“多少蛮人?”
南公望道:“蛮人聚集,往来间声势骇人,怕是有上万之数。”
“上万?”
荀少彧眉心一跳,上万之数的蛮人,而且有着兵制。便是上蔡四地大夫皆在,也不一定能击溃上万蛮兵。
除非武力横行无忌,否则在千万大军中,一两个宗师人物是无法改变战局胜负的。宗师虽可破千军,但直面万军齐发,也要倒在兵势之下。
“上万!”
天边浮动着一片黑云,丝丝细雨落下,荀少彧伸手感受着,手掌上的滋滋凉意。
“擂鼓聚将,吾今日要主动出击。”
陡然,荀少彧握拳,任由雨丝顺着指间消逝。
“横击蛮兵,立吾湯邑之威。”
…………
西地,距着湯邑五百里,一处平原地带。
上万蛮人汇聚,一个个身高丈二的蛮人汉子,魁梧的身躯上披着残破战甲,拿着石斧、长矛、铁棍,正向着湯邑方向而来。
一个粗狂蛮人双目似铜铃,血色的瞳孔开阖,满面虬髯如钢针般根根直立,腰间挂着兽皮,一身蛮荒气息,犹如自远古洪荒中走出。
“兵主,”
一个高大之极的蛮人,五、六丈的身躯,手中攥着一柄兽骨锤,微微一动间,都携带着骇人的威慑。
幽门看着高大蛮人,道:“蛊厘,怎的?”
“兵主,咱们这次是来找粮的,这方圆八百里,毋用说粮食了,就连一根草根树皮都没有。咱们再走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现在上前线,多杀几个人族,来的省力省时。”
幽门沉吟不语,过了一会,才缓缓摇头。
“大父让咱筹集大军粮草,一刻也拖拉不得。前线还有着数十万弟兄,嗷嗷待抚的,等着咱们运粮。”
“为了数十万浴血的弟兄,这粮……是一定要筹集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拖怠。”
“这些人族,着实可恨,个个都是软骨头,让咱的锤子都无用武之地。”
蛊厘狠狠的讲手中骨头锤,敲在地面上,震开几十道裂缝。
“冷静,蛊厘……心不静,事不成。”
幽门的相貌虽然粗狂,但一举一动中,却有着犹如机械一般的冷静。
“大父,既然将筹集粮草的重任,交到咱们手中,咱们就是刮地三尺,也要供应上数十万同胞的吃食。”
一边说着,幽门的眸光绿幽幽的,似乎夹杂着一抹狼性。
蛮人个个都是天生的大肚汉,一顿饭有着十人份量。更何况是数十万蛮人聚在一起,每日进进出出的粮食,米山面山几乎不尽。
若非蛮人中的几位酋首,极有先见之明的,分出了几支散部,用散部来暴力收征吃食。恐怕不用人族大军征伐,就要被活活饿死在豫州大地。
“这片地域,咱听一些族人说起过……据说有个了不得的人物,将咱们蛮人打的节节溃败,甚至还收编了许多族人,作为人族的奴隶。”
“此等人物,想必骨头不会轻易的软下来。”
幽门眸光烁烁,缓缓抚着长矛,一丝丝血色纹路,在长矛矛身上一点点浮现。
“正好,咱九困蛮体小成就拿他的脑袋,为咱大军祭旗。”
蛮人性情近乎古蛮族,性情残暴粗鲁之极,对于奴族更是如同货品一般,肆意践踏、决定生死,以奴族生死为乐。
而对于敢把蛮人,充作奴族的荀少彧,蛮人上下早就对其,欲杀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