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证就先天大神通,成就先天大道化身,‘与世同存’不朽不磨,成为这一方广大宇宙的执棋人,大自在、大解脱莫过于此。
到了此等境地,莫说天地劫数加身,便是遭劫千万数,只要先天祖炁根本不失,一点先天不灭灵光长存,就能与宇宙同存同灭。
荀少彧不只参悟先天五太之妙,亦曾叩问过永生门户,对于先天之上的道路,远比任何的后天生灵都要看得透彻。
对于后天生灵是因在果前,可是对先天之辈来讲,‘因’、‘果’二字从来都是并立的,‘因’可以在‘果’之前,‘果’也能在‘因’之前。
…………
东昆仑绝巅之上,麒麟崖玉虚宫,一重重五色祥瑞之气,袅袅升腾九天之外,似有五色麒麟神形,蹄间踏着祥瑞氤氲之气,傲立在东昆仑之巅峰。
玉虚宫宫门之前,三十六口岁月石井陈列,一口口井水涌动着岁月长河的气息,过去、现在、未来无不在石井中一一映现。
“奉天承运御道统,总领万仙镇八方!”
对于玉虚宫宫门前的恢宏气象,乃至奇花异草,万千神兽灵种,荀少彧虽然略微惊讶,却也没有多少震动,可是当他看到铭刻于玉虚宫前的一句诗,却是稍稍的愣了一下。
在这寥寥十四字之中,透着阐教道统无与伦比的气魄,一笔一画间恍若一口开天大斧,其中一方方世界沉沦崩塌,又有一方方世界开辟圆满。
“师弟……”
广成子抱着拂尘,看着荀少彧仿佛全身心的投入其间,在一旁轻声一笑,犹如重雷响彻,一下将荀少彧唤醒过来。
广成子解释道:“师弟切勿沉迷其中,这是老师亲笔所写,沾染了老师的些许道气,乃是真正的近道之物,算得玉虚宫的一桩奇观,但切记不可久观。”
听到广成子的解释,荀少彧不由问道:“只是,为何吾观摩这字碑时,却是有些感悟涌现,似乎以往的困惑迎刃而解?”
广成子带着荀少彧通过朱紫金钉的宫门,道:“师弟初来玉虚,可能不知厉害之处,近道之物虽是难得,对修行之人大有裨益。”
“可是,参悟元始老师所留气息之辈,所修之道也会在不经意间,成为老师的修行之道。”
广成子慢悠悠的道:“试想一下……一个修行元始老师之道的修行人,就是真让他成了道,又会是何等的存在?”
“不过是老师亿万化身再多上一尊而已,所谓的见得元始、见得灵宝、见得道德,甚至……是佛门的见得如来,都是这般修行而来的。”
“就如吾以往历劫时听到的一句话,甚是得吾心,阳光虽能复苏万物生机,可是当‘光’太耀眼、太炽烈的时候,也是会烫人的。”
“元始老师祂们这些‘混元无极’者,就犹如宇宙虚空中的恒古太阳,照耀十方无量世界,三千虚空大域,虽能给人带来无限的生机,可是靠太近真的是会死人的。”
“近道者,不可直视!!”
一声若无若无的叹息后,广成子的目光,仿佛飘到了不知哪里,手中的拂尘轻轻敲打着手心,眸子中的一点神采愈发深邃。
“受教了,”
感受到广成子话语中的那一抹怅然若失,荀少彧神色稍稍凝重,望着玉虚宫中一头头道果级数真龙盘桓的梁柱,以及看不到边际的宫殿,轻轻的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也,”
广成子似是察觉到了荀少彧心神的变化,若有深意的看了荀少彧一眼,拂尘轻轻一动,玉虚宫中弥漫的云海豁然分开,出现了一条笔直的玉阶天途。
荀少彧真正置身与玉虚宫中,才能看到玉虚宫的全貌,整座宫宇自成一方天地,当中神妙玄机无穷,前一步是春风拂面,下一步就是寒冬数九,左望是群山大壑,右眺是云端重重,上观是九重天宫,下看是碧落黄泉。
大千世界森罗万象,尽数在这一方玉虚宫中演绎,生灭循环往复,堪称是无休无止,让每一位进入玉虚宫之人,都不由得升起几分敬畏。
默然的望着生灭万象,地火风水变迁的玉虚宫,荀少彧突然有一句话不吐不快,问道:“广成师兄,吾常闻玉虚宫是仙道祖庭,不只是十二金仙神通广大,也有众多得道的散仙真人。”
“为何吾这一路行来,只是见着童子逢迎,而不见那些修行有成的上仙,整个东昆仑麒麟崖玉虚宫,除了广成师兄以外,就没有第二位道果级数之上的人了。”
广成子摇摇头,道:“师弟一路行来,倒是没让大昆仑雄伟的外相,给颠倒神志,思维依旧清晰,着实难得可贵。”
“没错,这一座玉虚宫就只有贫道一人镇守,老师与众位师兄弟早已将道场迁往清微天玉清圣境,只留贫道看守玉虚宫门户。”
“这些年来,贫道也就随手点化了几位童子,并没有收授弟子门人,师弟自然看不到玉虚宫中有超过道果级数的仙家。”
广成子踩在一阶一阶的玉梯上,道袍轻轻飞扬,带着说不出的风采,每一步的迈出落下,都犹如鸿羽般轻盈飘逸。
“这么说,如今的阎浮世界阐教门人,就咱们师兄弟两个?”
荀少彧望着浩大的玉虚宫,玉虚宫中固然有无边妙相演绎,可是却不复往昔之时,号令昆仑十方仙家。奉天承运的煌煌气象。
在这一路走来,荀少彧只能在错落有致的亭台之间,以及群仙留下的一点点倒影,一窥阐教全盛之时的,号令仙道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