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与的身形摇晃的太明显,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光了精气神,还好身后的七令眼明手快,扶了顾容与一把。
顾容与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将眼前的漆黑驱散,随后挤出一个笑容,客客气气的对元祥说:“多日没有休息,与失态了,还望元少监见谅,陛下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赈灾不力确实是我的过失,我会想办法让边关的百姓度过难关,还请陛下再给我一次机会,等此事过了之后,我亲自上表,向陛下谢罪。”
顾容与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翻滚的情绪,一颗火热的心由沸腾变得冰冷,理智逐渐回归大脑。
他面不改色的说完这一番自我贬损又卑微的请罪的话,仿佛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处。
顾容与说完之后,反倒是元祥的脸色不好看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顾容与说:“世子爷这样说,不是在打我的脸吗?我一路看过来,心里正难受,您这样说,实在是让我无地自容。”
顾容与勉强微笑道:“元元少监说的哪里话,我这边的情况其实也很复杂,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可能相信。”
“元少监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去我的府邸休息一下吧,这边离不开人,我恐怕不能去相陪,还望元少监恕我怠慢之罪。”
元祥连忙说道:“不麻烦世子爷了,我马上就要回去了,陛下那边还等着信呢,您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将这边的情况,详细和陛下说一说,必然不能让世子爷一力承担。”
“有劳,我送元少监。”顾容与客客气气地把元祥送出一段距离。
元祥往返有专门的侍卫护送,根本就不用顾容与操心,他只是象征性的将元祥送到了岷江的下游,就急匆匆的往回走。
然而他转身走了没多久,就在半路上碰到了等候的梵镜言。
梵镜言的面色很平静,撑着伞站在路中央,像是一棵挺拔的青松。
“殿下不是在城里,帮着大夫给受了风寒的人送药吗?怎么还来了这边?这边太危险了,殿下还是回去吧。”
虽然城里也不是很安全,但是外面风大雨大,顾容与担心梵镜言的身体,连忙想要劝她回去。
梵镜言的目光落在顾容与手中的圣旨上,顾容与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拿着写满废话的圣旨走了一路。
但是见梵镜言的目光看过来,顾容与下意识的就把圣旨掩在自己的身后。
梵镜言看到顾容与的小动作,却是露出莫名的笑容,“藏起来干什么?这东西颜色那么亮,我隔着老远就看到了,拿过来,我看看上面都写什么了?”
顾容与推脱道:“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一些废话,看了反而生气,我现在就把它扔掉。”
他们俩旁边就是岷江,虽说圣旨不可损毁,但是顾容与现在把圣旨扔出去,只要没人看见,谁也不能问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