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声音洪亮,边说边走,房间里的两个人把他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梵镜言眉心一跳,不由自主的去看顾容与的神情。
结果和顾容与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梵镜言摸不透顾容与是不是从外面的将军说破他的身份就一直盯着她,四目相对,她面上出现惶恐之色,“世子,世子爷?请世子爷恕罪!”
她紧张的手足无措,想要站起来给顾容与行礼,可是她失血过多,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刚一站起来就头晕眼花的要跌倒。
顾容与眼明手快的站起来伸手扶住她,神色温和又无奈,“是我隐瞒身份在先,你有什么过错。”
梵镜言低着头不说话,看起来已经吓坏了。
“将军!”
伴着八归惊怒交加的声音,梵镜言的房门被人大力推开,“本将军倒要看看,你们世子爷哪里不方便?”
最后几个字在看清楚房间内的情形之后逐渐低下去,随后恼怒不屑的语气转为调侃,“世子爷好兴致啊。”
顾容与眉头拢起,将梵镜言护在自己身后,才转身对来人说:“将军慎言。”
忠武将军人高马大,站在门口像一座小山,把里外堵了个严实,八归气的在外面直跳脚,就是进不来。
他也没想到,不过是处理尸体的功夫,忠武将军就找到顾容与落脚的客栈了。
忠武将军是一刀一枪拼到现在的位置的,最不喜像顾容与这般的世家子弟,语气也很怠慢,“世子爷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还怕别人说吗?若知道您着急的是这种事,我肯定不会以为您是想抗旨的。”
饶是顾容与一贯好脾气,此时都有点起火了。
梵镜言也就十一二岁,在顾容与眼里就是个小姑娘,更何况姑娘家的闺誉哪能随便说。
他的脸色沉下来,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都降了一些。
忠武将军察觉到了,却是不怕,他本来就是想激怒顾容与,好给他定个罪名的。
房间里气氛紧张,矛盾一触即发。
“别过来,别过来!”梵镜言惊恐尖利的叫声打破了空气中的压抑。
她突然抬头去看忠武将军,胡乱的挥着手向后退,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人,嘴里还在不停的说:“我没有吃的了,也没有钱,别杀我,求求你!别过来!”
她的眼圈红彤彤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却还是固执的盯着忠武将军,不肯移开视线。
梵镜言只顾着后退远离忠武将军,没看到自己身后还有一个矮凳,脚下一绊,身形不稳的就要往后倒。
客栈房间不大,她后面就是床沿,磕上去至少得去半条命。
顾容与也顾不得生气了,赶紧去抓梵镜言。
可是梵镜言却受了刺激,见到顾容与都向后躲,顾容与没办法,只能抓着梵镜言的两只手,强硬的把人困在自己怀里,柔声安慰,“没事了,你得救了,不要害怕,没事了,没事了!”
他一边说一边安抚的摸着梵镜言的头发,同时不动声色的用衣摆挡住梵镜言刚才不小心掉落到地上的短剑。
许是顾容与的气息对她来说比较熟悉,梵镜言最终还是在顾容与怀里安静下来,只有抽泣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