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宫紫宸殿内的气氛凝重的让人不敢呼吸。
梵迦叶脸色苍白,斜倚在椅子上,单手撑着额头,旁边摆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药。
伺候的宫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劝大殿下先服药。
医令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也不敢擦一下。
“殿下,有消息了。”
鸣梭大步走进来,总算是打破了凝重的气氛,所有人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知道能劝殿下的人来了。
梵迦叶睁开眼,眼神清明,“找到她了?”
从梵镜言逃脱之后,龙武卫就一直在追杀,进入荆州之后,龙武卫突然失去联系,梵镜言不知所踪。
拜梵镜言所赐,梵迦叶现在才敢下地走动。
梵镜言那一剑是狠心要他的命,梵迦叶身体弱,几次挣扎在生死线上,好在老天有眼,他最后还是挺过来了。
鸣梭想想刚得到的消息,硬着头皮说:“是,我们的人在荆州被她杀了,龙武卫最后传来的消息,公主和南晋镇国公府世子顾容与在一起。”
梵迦叶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沉默无言。
可是殿内的气氛比刚才还沉重,众人受不住压力纷纷低头,鸣梭带头跪下去请罪,“臣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她是和顾容与联手了啊。”梵迦叶没接鸣梭的话,此事就算是揭过了,他说:“让龙武卫潜入江陵,监视梵镜言,若是有机会,带着她的脑袋回来。”
梵迦叶语气平稳而冷酷,让宫人不寒而栗。
“是!”鸣梭领命。
站起来看到桌子上连热气都不在的汤药,鸣梭低声劝道:“殿下,您还是先吃药吧,药冷了,药效就不好了。”
梵迦叶看着桌子上的药碗,二话没说端起来一饮而尽后,说:“着钦天监尽快选出日子,让礼部和尚宫局全力准备登基大典,本宫要送给皇妹一份大礼。”
他的嘴角弯起细小的弧度,梵镜言想要借住顾容与的势力夺回皇位,可是她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南晋的朝廷关系错综复杂,让梵镜言去体会一番绝望也好。
梵迦叶的心情不错,他真想看看梵镜言知道自己登基之后的表情,可惜办不到啊。
梵镜言打了一个喷嚏,顾容与立刻放下书看过来,“殿下可有身体不适?”
他们已经到了江陵郊外,马上就要进城了,因着一个野草编织的指环导致梵镜言不开心,一路上梵镜言都没有再说话。
顾容与脾气好,一直哄着她,在旁边唱独角戏也不生气。
梵镜言就是有再大的脾气,这会儿也消得差不多了,更何况她单纯的只是在练习内功心法,只是顾容与误会了而已。
这会儿到了江陵,内功心法暂时不能练了,就坡下驴,也就应了顾容与的话。
“没事,可能是不太适应这边的季节气候。”梵镜言随口说道。
南晋比北齐要温暖湿润许多,梵镜言没适应也是情有可原,但顾容与还是关切的说:“一会儿还是要请个大夫来看一下的,殿下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
梵镜言刚想问他准备把自己安排在什么地方,外面八归就说:“爷,咱们到了。”
顾容与先下车,然后转身去扶梵镜言,他神色自然,梵镜言也就没多想,结果搭着顾容与的手下车之后,反而吓了一跳。
镇国公府门口站了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神情都不太好看,怎么看都不像是欢迎顾容与回家,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顾容与把梵镜言挡在自己身后,对着站在最前面,一脸怒容的中年男子行礼道:“父亲,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