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镜言从向雅馨开始说话的时候就直觉没好事,因为向雅馨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身上。
她虽然坐在那里,和顾老夫人闲聊时,还能看着场内的动向,但其实对向雅馨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非常敏感。
听到向雅馨终于把矛头转向了她,梵镜言神色不动,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有些意兴阑珊,“恐怕要让向姑娘失望了,今日的日头太大,在密林里跑来跑去,实在不太舒服,我这个人惫懒惯了,让向姑娘见笑了。”
意思就是你愿意去下面跑的满身是汗,那是你的问题,我可不奉陪。
向雅馨既然开了这个口,怎么也不会让梵镜言溜走,她挑衅的一挑眉,看着梵镜言,“梵姑娘莫不是怕了和我比是吗?你放心,我只是手痒,想让梵姑娘陪着我猎几只兔子而已,咱们两个并不是竞争比赛,就是随意在林中走走,哪怕是骑着马散步,不也比坐在这里好多了吗?”
为了让梵镜言和她一起去林子里,向雅馨几乎用掉了这辈子的所有耐心,就连向夫人都微微侧目,没有想到向雅馨能说出这样一番进退得宜的话来。
乔皇后察觉到气氛有异,她想到来之前天正帝的嘱托,关切的问梵镜言,“第一次来看秋围,有没有紧张?有没有哪里不适应的地方?”
梵镜言羞涩的笑了笑,“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女没有紧张,也没有不适应,就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围猎的场面,一时有些惊讶。”
她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只要有心的人,还是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勉强的镇定。
这也是在所难免的,梵镜言毕竟只是荆州城一个富商的女儿,若不是荆州出现了变故,她的父母双亡被顾容与救了,怎么也不可能有今天的造化。
别的不说,穷及梵镜言的想象力,可能一辈子也没见过镇国公府那么大的房子。
现在把她带到了皇家围猎场来,如此恢宏的气势,磅礴的场面,就算是想象,也不曾出现在梵镜言的脑子里,她说不紧张,与其说是在逞强,倒不如说是不想丢了镇国公府的面子。
乔皇后对梵镜言的观感不错,也知道她和向雅馨曾经有过矛盾。
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乔皇后也好过多阻拦,把事情做的太明显,只能委婉调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
“把你们年轻人都聚在这里确实挺无聊的,既然雅馨想要去玩一玩,你也跟着去吧,别看雅馨平时刁蛮,但其实身手不错,你大可放心。”乔皇后和颜悦色地对梵镜言说。
若不是知道向雅馨是个什么德行,梵镜言都要以为乔皇后说的是真的了。
她不禁有些佩服宫里的这些女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高明,都知道向雅馨是个什么货色,还能给她吹出一朵花来。
她回头得和顾容与说说,以后谁家的夫人要是在他母亲面前说某某家的女儿十分优秀,听的时候一定要打个对折,千万不能全相信了,否则指不定就被骗了。
皇后娘娘命令以下,梵镜言自然不能再推辞,她只能领了命令也下了高台。
簇水紧随其后,却被梵镜言留在原地,“向雅馨指不定要起什么幺蛾子,里面危机重重,你就不要和我进去了,万一要是遇到危险,我想逃走的时候,你可能会拖后腿。”
她向来都是实话实说,簇水也不觉得伤人,于是坚定的点点头,摸出一个小竹筒,悄悄的塞到梵镜言手里,“这个是信号弹,您先拿着,只要您遇到危险就拉开,世子马上就会去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