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分成了四场,但奈何人数不少,所以,初赛从清晨开始,直到傍晚时分,方结束。
青木派的弟子们身上都担着差事,没法围观一整天。但是,来了去,去了来,外围的人始终不见少。
也难怪他们对比武如此热衷,实在是这样的比武在青木派里实属头一回。比他们平常的校考要精彩得多。
先前他们笑话五行门的人多大了,还在玩泥巴。几场初赛看下来,他们渐渐的看出些门道来了,为自己之前的大言不惭汗颜不已。
原来,五行门的人玩泥巴真的能玩出一朵花来。
这还在灵力被封印的情况下。
他们完全可以想象,如果灵力没有被封印住,五行门的人在场上的表现将有多惊艳。那是他们这一辈子都不曾看到过的精采。
不服都不行!
青木派的弟子们最是好学。初赛进行到下午的时候,他们这边的两个分赛区里现学现用,也渐渐的有了五行门那边的模样。
青钰上人和他的亲传弟子们暗自惊奇——这也学得太快了吧!
好不容易等到初赛结束,青钰上人迫不及待的将师弟白璋上人拉到一边,问道:“青木派一向都是这样的吗?”
“什么这样?”白璋上人心知肚明,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反问道。
因为在仙山里,法不外传至今仍是铁律。所以,象青木派这些弟子今天的所作所为,往严格里说,算得上偷师了。而他们这回来的目的,正如沈门主提出来的,是为了求同而来。真要为此而撕开脸面吗?
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私心。“冬草转青”,大师兄的大机缘,十之八九应验在青木派了。就冲后面这一点,他今天也必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否则的话,他日,他怎么好意思跟沈门主打听天神宗的兵道传承?
就许他们师兄弟两个惦记着别人的传承,不许人家现学现用他们的兵阵?那是仙门时候的做派。然而,仙门早就被他们自个儿联起手来给推翻了。十大门派在仙山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代也随之过去了。
青钰上人斜眼望着他:“装!使劲装!”
“大师兄,求同存异。”白璋上人硬着头皮应道,“天劫之下,我们都要学会求同存异,抱团取暖。”
青钰上人这才明白臭小子是误会自己了,轻叹着看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眉飞色舞的讨论的青木派的弟子们。
他们在讨论兵阵。
初赛里,五行门的弟子们用的兵阵。
有几个说得还象模象样,不象是因为近来参加演练才新接触兵阵的样子。
青钰上人问道:“我是想知道,他们一直都这样的好学、擅学吗?”
白璋上人认真的想了想,点头道:“我所接触到的,都是如此。”无论是沈门主,还是从前在运天演武堂里求学的程冬晴他们几个,以及眼前的这些青木派弟子,皆是如此。
“法不外传?”青钰上人收回目光来看着自家师弟,嗤笑道,“就是个笑话。谁要是真的信了,那才是傻子呢。”
“啊?”白璋上人愕然。大师兄今天是怎么了?被青木派的这群后辈小子给刺激狠了?
“从今往后,你极有可能要代表宗门在外头行走。所以,有些事,也该让你知晓了。”青钰上人又叹了一口气,“走,回客院,我与你慢慢细说。”
这下轮到白璋上人抓心挠肺了——大师兄这架式,不象是要说寻常事啊。所以,到底是什么机密的事呢?
青钰上人也没有吊他胃口的意思,回到小院里后,便为他揭晓了答案——青钰上人所修之兵道之法便是五行门的一位长老从玉锦门里窃取来的。
有意思的是,这位长老和白璋上人还沾点亲,是后者颇为敬重的一位姻伯公。
但是白璋上人无法亲自去向这位姻伯公求证了。
前些时候,宗门里接到噩耗,天劫时,守护大阵里眼见着一条更大的裂纹运用而生,五行门里有七位尊长不惜燃烧元神,在最后关头补上了裂纹。其中就有这位长老。
白璋上人难以置信,这样的一位尊长,怎么会行窃取其他宗门的功法之事?
“大师兄,这个故事,一点儿也不好听。”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的愤怒。
必须是杜撰。
如果杜撰之人不是大师兄,换成是其他人,他早就掀桌子翻脸了。
青钰上人又是呵呵轻笑:“故事还没说完呢。后续之事,你听还是听呀?”
“听。”白璋上人咬着牙,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他将之当成一个故事。但是,心底里却生出一种直觉,大师兄没有骗他,不是为了“冬草转青”而编故事抹黑德高望重的尊长。
事实让,他也一直在心底里存了疑:大师兄资质如此之高,为什么执意要修一门残缺的功法?难道师尊的衣钵不香吗?
兴许,今天大师兄的“故事”能彻底为他解了这个疑惑。
这么想着,他做好了听到惊天密闻的心理准备。
然而,没有想到的却是一段毁三观的往事。
偷回来的功法被第一时间送到了前任掌门,也就是他们的师祖座前。后者很快发现,这部功法有大问题。
它不全。
最多只能修至元婴境。
于是,就有了两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