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复又从近道返回丰成县。在山谷里,他偶然察视到自己的灵力虽然没有多大长进,但是身手明显好过从前。到底超过从前多少,却是心里没数。故而,这一路上,他有心自我考校一番,用尽全力赶路,一点余力也不留。
很快,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脚力竟比受伤之前提高了五倍还有余!
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经抵达丰成县的北郊。
没有半空中的那片阴云作祟,春天终于姗姗来迟。
丰成县的人们好久不曾见过这么明媚而干净的阳光,好似冬眠初醒的动物一般,一连几日,呼朋唤友的出城踏青。
沈云抵达北郊时,看到青山绿水之中,人头攒动,到处飘荡着欢声笑语,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看到前面的官道边搭了一个简易的茶摊子。摊主是一对面相憨厚的中年夫妇。他们支了五张四方小竹桌,售卖大碗茶和自制的青团。也不贵,一碗热茶饮加上一个比鸡蛋大一圈的青团,既解渴,又能充饥,总共才卖三个大钱。游玩的人们走累了,都去他们的摊子上就着茶水,吃一块青团,歇歇脚儿。茶摊的生意看着还不错。小竹桌边坐不下了,很多人索性在旁边捡了处空地,与友人围成一圈,席地而坐。
沈云心中一动,也装成出游之人,走了过去,也捡了一个空地,撩起袍角坐下来。
摊主夫妇都是麻利人。他才坐下,不一会儿,老板娘右手提着一只绛色的长嘴大瓦壶,左手端着一撂干净的白色粗瓷碗走了过来,爽朗的笑问:“小哥,走累了,喝碗热茶么?”
沈云点了点头:“还要一个青团。”
“好咧。当家的,这位小哥也要一个青团。”老板娘右手稍稍一提。大瓦壶的长嘴里嗖的倒出一道大拇指粗的水线,注入她左手的那摞粗瓷碗的最上面那一只。
她显然是练熟了的。又快又准又稳,滴水不漏,数息之间,倒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来。
“小哥,请慢用。”倒好茶,老板娘微微屈膝行礼,将那一整撂粗瓷碗一并递过来。
沈云意会,自己端起最上面的那碗茶。
老板娘咧嘴一笑,转身向旁边的那一群人兜售茶水。
很快,老板端着一只装着青团的竹箩筐快步走过来。
“小哥,您的要的青团。”他从竹箩筐里拿起一块用青叶包好的青团,递上前来,躬身笑道,“总共是三个大钱。”
沈云付了钱,接过青团,笑道:“老板的生意红火得很哩。”
老板笑眯了眼:“这是老天爷赏饭吃呢。要是跟上个月那样,出个太阳,也是冷嗖嗖的,半夜里还下起了小雪,城里的人都窝在家里烤火,哪个会出来吹冷风?”
“上个月这里下了小雪?”沈云等着的就是这几话,故作惊讶,“我月初回来的时候,不曾听家里人提起过呢。”
“那场雪来得急,去得也快。半夜里下的,天亮的时候就停了。当天就出了这样的大太阳,不等到中午,雪便全化了。”旁边的一位大叔喝了一口热茶,摸着胡子插了进来。
“那天夜里,我被冻醒了。下的是砂雪,雪粒子打得我们家的瓦片儿噼里啪啦的响。当时,我缩在被窝里可着了大急,心想,这雪会不会砸坏我家的屋顶呢。”他的朋友接过了话题。
“是的呢。那晚我也被吵醒了。”
“我们城里的那点子雪算什么。那天晚上,前面的二牛岗那一带,下的是冰雹子。那冰雹子下得,硬是把二牛岗的山头都给砸塌了。”
“哪会有那么大的冰雹子?我听人说,是雷劈的。”
“对,我也是这么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