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最慢放落碗筷的,也没有用到一刻半钟。大多数人都在一刻钟左右用完了饭。不少人瞒了瞒门口中角落里的那一桌,没有敢动。
端木光见状,走到最近的都吃完了的那一桌面前,轻声问道:“都吃完了啊?”
十个人连忙或点头,或应道:“嗯哪。”
“那可以走了。”端木光抬头看着偏院的月亮门,解释道,“门就那么大,分批离开才不会堵。”
“多谢光爷。”十人满口应下。他们其实也不想尴里尴尬的坐在这里,只是生怕出门时,扰了门主大人用饭。
利落收拾干净桌面,他们起身离开。
果然,经过门口时,门主大人继续吃着饭,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有他们带头,陆续又有一些桌面走空了。
等沈云吃完的时候,院子里的桌面已经空了一大半。
他看到同桌的都还没吃完,而自己又是坐在最里头,不好立时离开。于是,给自己舀了小半碗汤,边喝边等。直到最后一个人也吃完了,这才放碗,说道:“都吃完了,我们也走罢。”
于是,他们这一桌也一道离开了。
出了偏院,魏清尘跟沈云笑道:“这一顿饭吃得真舒畅。”
见后者不解的看着自己,他脸上现出歉意,说道:“说起来也是我的失误。这些年,门派里多了很多不好的苗头。我却束手束脚,没能真正的处置起来。上午的会议上,听到主公说出好走不送的那番话,我才知道自己以前的那些顾忌是多么的可笑。”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沈云没有说话,也跟着停下脚步,看着对方。
只见魏清尘要行正式的道礼。
“这是做什么?”他抬手扶住了对方的一双手。
魏清尘正色道:“之前,我对门派里的很多事感到无力,无可奈何。我一直都将之归结于各种各样的原由,也因此而顾虑重重。行事更是投鼠忌器。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是我的道心在摇摆。问题主要还是出在我自己身上。在过去的这几年里,我最大的问题是,对我们门派的立派宗旨坚持不够,态度远不如主公的鲜明。这些年,门派里出现了很多的乱相,我要负很大的一部分责任。”
沈云看向四周。
原本跟在身后的丁叔等长老们都走远了。他们俩周边五步之内,再无旁人。
更远处,与会者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压低声音小声谈论着,不见有人看向他们这边。
见状,他不禁笑了,轻拍魏清尘的一个肩膀:“这些人确实是越来越精明了。跟当年我初识他们时,是脱胎换骨,叛若两人。心思更是多了许多。不象当年那般好说话了。”
魏清尘知道,主公向来待下宽仁。这些话里,未必没有宽慰自己的意思。但是,他不能再为自己找借口。
沈云却收回目光,侧身与他相对而立,接着说了起来:“不过,我一直认为这样的变化是好事。因为他们开始敢于面对自己的本心,释放自己的本性,知道自我,也有了自我。这是他们的进步。也是我们门派的成功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