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定睛细看,可见远处的海面上隐隐现着些许小山头。
这里发生了什么,还用说吗?
“这是怎么回事?”船上有这么多门主、家主,未来门主、未来家主,尽管他们现在都在自己的舱房里,并不在眼前,但叶罡也感觉脸上挂不住了,拧眉问身边的侍官。
后者是和他一道过来的,也是头一回看到这番景象,他怎么知道?
再说了,这也不是侍官该管的事。
“属下马上去查询。”侍官深知大统领最恨遇事就推诿的行为,赶紧请示。
果然,叶罡没有怪罪的意思,而是轻轻的挥了一下手,沉声下令道:“速速查明原由。”
“是。”
不多时,侍官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枚玉简,双手奉上:“大统领,这是东海分部刚刚送达的战情奏报。”略作迟疑,又接着禀报道,“落桑族人撤走,有一部分原因是昨天下午,这里突发大水。”
“突发大水?”叶罡讶然,“哪来的大水?昨天下午的事,怎么不见他们奏报?”
侍官说不出“天降大水”这四个字来。因为他觉得太荒诞了。真要这么禀报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东海分部要吃瓜落,就连他也会受到牵连。是以,他故作不知,飞快的抬起眼皮子瞥了一眼手里的奏报:“属下不知。”
叶罡见状,叹气道:“是本座关心则乱,忘了他们的奏报在你的手里。你把奏报呈上来,本座看一看。”
“是。”
很快,叶罡看完了奏报,却是坐在椅子里,半晌没有做声。
期间,侍官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两眼,皆只看到他低垂着脸,脸上不见悲喜。
对此,侍官已经习惯了。因为从落桑族人攻击守护大阵以来,大统领时常处于这种状态之中。长的时候,甚至一坐就是整宿。
他不知道大统领现在在想什么,但是,他心底里再清楚不过,这个时候,千万不可惊扰了大统领。
小半个月前,大统领也是这般模样。有个弟兄恰好在屋子里侍候,不小心弄翻了一盏茶。大统领抬起眼皮子来,大发雷霆。一时不慎,没有收住威压。结果,那个弟兄倒了血霉,当场被威压所伤,七窍流血,昏死在血泊里。如果不是大统领意识过来,连忙收了威压,那弟兄肯定是当场殒命。事先,大统领非常懊恼,赐下了最好的伤药。但那弟兄伤的是丹田,伤及根本,注定此生之修为无法再精进丝毫,只能止步于筑基七层。
有了血淋淋的前例,侍官们一旦发现大统领半垂下眼皮子,心弦立刻绷得紧紧的。不管大统领是坐是立,他们都是立刻缄默下来,连气都不敢往粗里出。
只是不知道大统领这回要坐多久……侍官抿紧了嘴巴,同时,在原地站得笔直,跟杆标枪一般。
他的运气不错。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之后,叶罡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手里的玉简,自言自语道:“天降洪水!原来如此。昨天,仙山多地下了暴雨,却不见洪水。原来水都落在了东海这边。”
仙山落大雨,东海就天降洪水!侍官以为自己听差了。眨了眨眼睛,他按下刚刚冒头的好奇心——不该听的,不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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