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大人眉头一跳,手点向叠得四四方方的银票,“这是何意?”
“来衙门办事的规矩,我懂。”陈春燕见闵大人不悦,加快了语速,“我不是跟大人您见外,只是您吃肉,手底下的人得喝汤,您连肉都不吃,下面的人岂不是连口汤都喝不成?一次两次好说,次数多了,难免生出怨言来。您说对吗?”
整个县衙只有县令、县丞、主簿属于官,有朝廷俸禄,而典史往下都属于吏,看得是县衙的收益,县衙的收入多,他们的月俸就多些,县衙收入少,他们的收入就少些。
县衙的收入一部分是税收,另一部分就是别人孝敬的银钱了。
闵大人不收孝敬银子,就等于断了别人的财路,那些人岂能善罢甘休?
闵大人还有些顾虑,他已经很清楚了,陈春燕是在帮世子爷赚钱,他拿了陈春燕的钱就等于拿了世子爷的钱,现在看着没什么,谁知道关键时刻,世子爷会怎么选择呢?
已经拿了酒楼一成干股的他,心里不踏实得很。
从来只有下面的人孝敬上面的道理,没有上面的人反倒拿钱给下面的道理。
陈春燕见闵大人还犹豫,就敲了敲桌面,“我敢给的,闵大人就放心拿,如果怕世子爷过问,就只管推到我身上,我自会解释。”
闵大人这才放心了。
他的日子当真过得有些艰难,他那婆娘走的时候把钱全都卷走了,他手里的干股还不到分红的时候,陈春燕这一百两银子无异于及时雨啊。
他按住了银票,想了想,还是收进了袖子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后有事直接来找我,不用去找下面的人了。”
这自然是好。
陈春燕笑了,“那就提前谢过大人了。”正事儿办完,她也有了心思关心闵大人,“您之前说吃不饱,这是怎么回事?”
闵大人头疼得很,“前些日子,我把女儿送去给家中老母教养,可走到一半,那孩子就不吃不喝的,非闹着要回来,家中老仆拿她没办法,这不就把她送回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