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轩只稍微一琢磨就想明白了陈春燕的意思。
她是想用胥吏架空县令。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相反的,这样的事情在很多地方屡有发生。
县令前半辈子一直在读书,好不容易出仕了,又得重新开始学习新的东西,有的人不愿意学,有的人没天分,就需要手下人帮衬。
而一些人向往权力,直接把县令架空了,让他们成了一问三不知县令。
猖狂一点的还会直接告诉县令:你什么都别多管,平平安安地做满这一任县令不好吗?
于是县令就怂了。
那样的话听起来与死亡威胁没什么区别了。
那还只是个人行为,如果变成有组织有预谋的替代行为呢?
祁轩转头看向了陈春燕。
这样一个女孩子,她知不知道她用平淡的语气说出的话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他心里似乎有风暴刮过。
陈春燕当然是知道后果的,她正是知道,才故意这样提议。
文官和武将是两个体系,武将的任何行为都会引起文官的警惕。
祁轩往他划定的地盘安插人手的事情一直不太顺利,就是这个原因。
可如果换一种思路,不管那些有朝廷正式编制的官员,而是从下面来替换人,照样能做到出了事,让官员没法报信。
而且这种方法明显要简单便捷得多,何乐而不为呢?
祁轩不是脑子不够用,想不出这样的方法。
只是因为那些胥吏从未入过他的眼,他也就没想到要安排人去代替那些胥吏。
陈春燕继续说:“动作不宜太大,以免引起别人的警惕,先从辽东都司开始吧,每个县先安插一个人进去,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