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特老人救治君夜焰花了半条命。
主要是没日没夜的针灸、换药、照看、监测。
另外,老人还去了高山雪顶上采摘回来了雪莲,但即便是这样,还差了几味药。
那是半腰上的“膳”,水底深处的“糧”。
一种长相奇特的植物。
以及一种成海草样式的动物。
两样东西,很难找,找到之后需要立即拿回来做药用。
于是,今夏就承担了这份任务。
水就在部落旁边,那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流之上鲜少有船只经过。
她水性一般,在没有氧气瓶和氧气罩的情况下,她只能运用自己所学的化学物理知识,给自己简单的制作了一个。
藤蔓编制的罩子,用猪脬做遮盖,另外拿了软管做链接, 靠着氧化物和酸的作用,生成出了氧气。
简易的装置,危险性极大。
但她没有别的选择。
就连扎特娜也说:“你要是为此丢了命,该怎么办?”
今夏摇摇头,回应:“不怎么办。”
说完,她准备下水,但扎特娜却拉住了她。
“我不懂爷爷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要求,我没办法反抗爷爷的话,从小到大他最疼我了,我也不愿让他伤心,不过我可以向你承诺,我不会和他结婚的,即便结婚也一定是做给爷爷看,让爷爷安心的,反正去了外面的世界,爷爷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到时候我就说自己离婚了,也没问题的。”
这是扎特娜说的话。
少女小小一只,眼中却是真诚。
她没有爱过人,目前来说她最爱的是爷爷。
可她却从君夜焰得眼里看到了爱,这个男人喜欢今夏。
无法接受任何的女人。
扎特娜承认自己看到君夜焰那张俊脸时有被迷倒,但也就被迷了那么会儿。
她只是有一点花痴,但还没有愚蠢到去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在一起。
同样的话,扎特娜给醒过来的君夜焰也说了。
君夜焰只问今夏人去哪儿了。
扎特娜将“膳”和“糧”的事情也告知给了君夜焰。
君夜焰听着,眉眼紧皱着。
他认识这两种东西,却不知这两种东西可以用来做药救命。
但是扎特娜没有告诉君夜焰,这两样东西爷爷已经没有力气去找了,而是今夏不顾生命危险去找的。
今夏在水里面泡久了,发烧了。
没办法出现在虚弱的君夜焰面前。
今夏说:“你别告诉他我病了,更别说我是为了找这两样东西才病的。”
扎特娜很为难,因为君夜焰肯定会逼问。
自己又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禁不起旁人的教唆,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理由搪塞,她肯定会说漏嘴的。
今夏明白扎特娜的意思。
毕竟年纪小。
没办法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帮她隐瞒。
就君夜焰那个脾气,如果知道她为采药生病了,是会闹得天翻地覆的。
说不定为此就不治病了,让自己疼死也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她抿了抿唇,为君夜焰考虑,仔细琢磨了一番,道:“你只管告诉她,我讨厌他,不想见他,已经走了,最好别来找我。”
多么无情的话啊。
但今夏知道,就是这么无情的话,才会让君夜焰彻底放弃掉去找她的心。
她才找到两种药中的一种。
还剩一种, 她必须赶紧去找。
否则……他撑不了多久。
扎特娜按照今夏说的,告知给了君夜焰。
君夜焰也果真如她所料的那般,没有将再提今夏去哪儿了。
他心里就惦记着一件事:今夏因为他是君夜焰,连阿来也不要了!
这个狠心的女人。
……
或许是那天下水,她提前祷告过。
也或许是上天眷顾,让她在氧气消耗殆尽之前找到了那个东西。
可是面对山腰处的“膳”,她竟是毫无头绪。
这是一种形若荆棘,带着刺的植物。
根茎是深红色,带着黄白相间的小花。
识别度不高。
很多植物都长这样。
每每拿回去,老人家都是摇头,连连几声叹气:“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我给你看过图的,你怎么分不清呢。”
今夏拿着图,反复比较,没觉得哪里不对。
可老人就是不认。
无奈之下,她只能继续找。
从早到晚,若不是怕晚上有豺狼虎豹出现,她真想就不回去,直到找到为止。
扎特老人叹着气:“不能再拖了,时间再长一些,就是大罗神仙也没办法治愈他,毒素太深了,清理不掉,迟早没命。”
君夜焰进食愈发少了。
醒来的时间也明显更少了。
整日都是昏沉沉的,喊着今夏的名字。
有时候呓语会说两句憎恨的话。
但憎恨之后,他还是心疼她,想将她抱在怀里疼爱。
有几次,君夜焰做梦梦到了今夏。
今夏在吻他,一边哭一边抱着他。
她的怀抱很温暖,她的吻极致温柔。
他只后悔自己身体不能动弹,否则一定要将这个女人压在身下狠狠的运作一番。
即便只是在梦里,他的占有欲也不曾递减半分。
后来,一段时间,他就再也没有梦到她了。
因为今夏背着行囊去了深山的半腰处。
那边很远很远,远到她一时半刻回不来。
她借用了部落里的行驶工具,类似自行车,一个白天也才面前到深山的位置。
所以她便大着胆子不回来了。
直到找到那个“膳”。
可就子啊她找到膳的那天。
她看到了天空中的几十家直升飞机,放起了礼炮。
那个礼炮明显是为婚庆所用。
每一架直升飞机都被红妆包裹着,就像婚机。
还有花瓣沿路的抛撒。
美轮美奂的天际,简直绝了。
就连森林里面的动物听到了这些动静,都一一探出了脑袋,想凑一番热闹。
原本还在奇怪的今夏,在看到了机身上刻着的那个“君”字便一切都明白了。
君家的人找来了。
来找君夜焰了。
她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也不管自己的被褥行囊了,将那支“膳”揣在怀里,于路面上使劲儿的追。
一边追,她一边喊着:“阿来、阿来,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但那可是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