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
天上下起了灰蒙蒙的小雨。
阴绵绵的天气,空气里都沾染了丝丝的黏腻感。
让人很不舒服。
压得人心里也郁郁不欢似的。
老太太是气到了,也是伤了心。
君夜焰久留在那处恐只会多惹老人家不快。
便是留下了两个孩子陪伴,自己同贺易清先走了。
“君少,老太太还是心软的,从老太太看待两个小孩儿时温柔的眼神就能知道,想必也不会反对您,但我有点担心老太太会对君大少说些什么。”
君家三个兄弟,同父异母。
君夜焰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可另外那位,一直在世。
豪门大家里,各房斗争再正常不过了。
君夜焰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水珠,道:“不会,老太太聪慧,家里情况如何她心里跟明镜一样,该说的不该说的,她有分寸。”
“嗯,是我担心多余了。”
路面湿滑,车速并不快。
车子走了一段,路边隔离带里,几朵栀子花耷拉着脑袋,香气似是透过了车窗传进了车内。
那样子,像极了今夏。
总是恹恹的样子。
“易清,他们都说我母亲是第三者,曾经我也这样认为,但后来奶奶告诉我,父亲从来没有和那个女人领过证,即便大哥先出生,也只是因为父亲当年非爱不娶,奶奶为了以防万一强留下了父亲的种储藏在了冷库里,父亲从来就没有违背过母亲的爱,从来都没有。”
贺易清仔细聆听着,那种诧异和惊慌,在眼中都展现了出来。
他不仅仅是惊讶君家的秘密。
更是惊讶于这种秘密,君夜焰竟然亲口告诉了他。
他那样一个不喜欢表露情绪的人……
“我父亲,从始至终只有我母亲一个妻子,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父亲去世之后,母亲愿意追随他而去……”
母亲走的那个晚上,面容带着期盼和不舍。
不舍,是因为还有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