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不愿在外人面前为自己辩解,他是有自尊的,替自己解释太掉价,他选择闭口不言,他倒是想看看晨光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晨光的反应很出人意料,她既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出言斥责,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望向沐寒,淡声问:
“何事?”
沐寒也在等着看她怎么处置打架的人,没想到陛下先问了她,忙回答:
“启禀陛下,从昆安来的第一批人已经到了,郭将军派人来报,臣让他们暂时扎在十里外,现来请示陛下该如何安置他们?”
从昆安来的人就是前阵子晨光让沈润把昆安地区的山匪剿了,将那些自愿投降的山匪充军组成的军队,如今整顿好的第一批队伍已抵达前线。
这一回在昆安征兵征来的不仅是投降的山匪,还有当地的普通百姓。这件事晨光和沈润事先商讨过,晨光的意思是昆安贫瘠缺粮,夏季又有干旱的预兆,在今年,食不果腹的情况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为了防止天灾人祸造成昆安地区动荡,影响战事,她想不如把自觉吃不饱饭的人全都征集起来送往前线,一方面解决了兵力不足的问题,一方面出来的人还能给家里挣一笔军饷,总比种不够粮食全家挨饿强。
沈润对她的提议倒没有反对,只是担心昆安与赤阳国接壤,征兵规模太大造成昆安地区人口空虚会被赤阳国钻空子。虽说赤阳国现在可能没这个心思,可谨慎些还是要的,他在发布征兵令时做出了一些调整。
总之,来自昆安的“乌合之众”到了。
晨光思索了片刻,对沐寒道:“先扎在原地,等像样些了再入营,他们由你总负责,有问题报给司浅,今后这些事你和司浅商议吧。”
“臣遵旨。”沐寒回答。
“对了,我再给你派一个帮手,你把廖林带上,投降了的山匪也是山匪,痞性难改,廖林嘴上伶俐,让他去给那些人多念念,让他们明白明白什么叫‘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也不知道她这是在夸廖林还是在损廖林。
沐寒觉得好笑,低下头轻声应了句:“是。”
晨光又对司浅说:“你先去和沐寒看看那些人,什么本事都没有的能当个人盾也好,若是有那连人盾都当不了只会惹是生非的,直接处死。”
“是。”司浅也不纠缠她没有处置沈润的事,轻声应了。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小舞,让人把地上收拾了,再派个人去问徐将军,军中可有什么难缠的琐碎的军务,如统计粮草、医药之类的,这些事往后都交给容王殿下处理,让其他人都把心思放在战事上。”
这是拐着弯儿说容王殿下很闲的意思。
沐寒差点笑出声,司浅平着脸,神情淡然地与沐寒退出营帐,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火舞叫人把乱七八糟的地面收拾了,退了出去。
帐内只剩下晨光和沈润两个人,沈润没松手,晨光仍依在他身上。
见火舞出去了,沈润低头看了晨光一眼,板着脸问:
“你是在说我很闲?”
“难道你很忙?”晨光反问。
沈润因为她平淡的语气很气:“你向着他?”
“我看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在别人面前对我说谎叫作‘欺君罔上’。”
“那我对你说谎时不是在别人面前就行了?”沈润赌气问。
晨光哑然,他大概气坏了脑子。
“你在说谎时声音会比平常高出几分,我是能听出来的,你对我说谎其实没有用。”她慢吞吞地道。
沈润微怔,想了一会儿,环着她的双臂渐渐收紧,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想不气了又拉不下脸,闷声闷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