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死呢。”晨光说。
“呸!说什么晦气话!”沈润红着眼眶瞪了她一眼,他在她的注视下刻意忍耐着难过,拿帕子用力擦了两下她的嘴唇,下马,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放到树下一块岩石上,“喝水么,我去给你找点水来。”说着要走。
晨光拉住他的衣角:“你又没带水壶,拿什么装水,我不渴。”
沈润此时的心情异常焦躁,他心疼她,又恨自己,勉强收拢了情绪顺着她拉他的力道坐在她身旁,有许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脑袋里空白一片,不知是因为战事紧张的缘故,还是天气太热的缘故,他有种血液逆流的晕眩感。
晨光在他染血的肩头扫了一眼,懒洋洋问:“有匕首么?”
沈润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要匕首做什么,但还是听话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她。
晨光漫不经心地接过来,在他的注视下抽出短刀在手腕上利落地一划,血流如注。沈润的心“咯噔”一声,还未来得及低呼,她已经将血淋淋的手腕怼在他的嘴唇上:
“喝了。武器人带毒,不及时解毒,你出了岔子,谁替我卖命?”
血腥味充斥,不算难闻,毕竟是她的血,可他还是很难接受。
晨光不悦地道:“别浪费!还是,你嫌我?”
他不嫌她,也不想浪费她流血,他只是很难接受如此生性的方式,但她的话还是迫他张开了口。鲜血入喉,没那么难喝,不单单是血腥味,隐隐的,似还有一股药味,让他又一次联想到了凤冥国的秘闻,皇室会豢养所谓的灵体,吸血啖肉助其延年益寿。
差不多时晨光收回了手腕,那血还在急速地流。沈润看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痛,掏出帕子缠住她的手腕止血,却见那血很快又染红了手帕:
“怎么……”
晨光笑:“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的血短时间内流得多,但很快就会止住。”
沈润不语,口腔里充斥着属于她的血腥气,她在流血,又受了重伤,他身为她的男人,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也难怪晏樱说他不配。
晨光的血止住了,刚过一场大战,她现在懒洋洋的,抬眸,见他一言不发笔直地坐着,周身充斥着懊丧与自责,愣了一下,想了想,说:
“照今天的形势看,濠城应该能在明日拿下来。”
沈润不答。
晨光有些疑惑:“想什么呢?”
“没什么。”沈润低着双眸,淡声回答。
晨光扬眉,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若是平常她是懒怠去理会他的心情的,可是因为他刚刚红了眼圈,现在又一副半死不活的沉重样子,好像受了重创的人是他,她也跟着有点郁闷,不由得道:
“你有什么心事就说,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虫,你不说我不知道,也没有耐心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