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礼感觉自己碰了个软钉子,站起身,讪讪地看了她一眼,犹豫着,轻声说:
“小八,我这人笨得很,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你要是不说,凭我这个脑袋可能一辈子也猜不出来。”
司八正在往发里簪钗,他的话让她的手微微一抖,发钗差点落地,被旁边的付礼眼疾手快一把接住,走到她身后,默默地帮她插进发里。
司八从镜子里看着他,呆呆地想了许久,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直到吃过早饭付礼走了,她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
天气阴晴不定,昌江上,江风猎猎,江水淼淼。
两艘船一个由南,一个自北,缓缓驶向昌江的中心地带,大船上站满了铁甲兵,两侧护航的小船亦警卫森严。
沈润站在船头,望着对面的船由远及近,晏樱依旧是一身苍冷的紫衣,在薄云半遮的阳光下异常刺眼。
晏樱看沈润同样刺眼,他内伤未愈,脸色惨白,沈润却神采奕奕,完好无损,这还不是因为她在关键时刻救了沈润一命,若不是她突然出手,沈润就算不马上死,也活不了多久。他更没想到,她和他的私人交易,她居然把沈润也带来了。
他不想动怒,却忍耐不住,怒气上涌牵动了内伤,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晏忠慌张地扶住他,满眼担忧,扭头去吼站在后边的司雪颜,“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拿件披风来!”又苦口婆心地对着晏樱劝诫,“主子,你不听老奴的话,穿得太少了,江上风凉,你内伤未愈,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晏樱推开晏忠的手,不是他想带晏忠,是晏忠非要跟来,他只能在晏忠开始哭诉晏家族谱前先同意他跟来。
司雪颜匆匆捧来披风,晏忠接过来要给晏樱披上,却被晏樱扯下来,又扔回到司雪颜怀里。司雪颜觉得自己被迁怒了,抱着披风,十分委屈。
晏忠无奈,但知道晏樱脾气上来了,也不敢再劝。
晏樱抬眸,冷冷地望向对面船上的沈润。
沈润立于船头,看着晏樱的眼神略带嘲弄,他先从对方的气色判断出今天双方打不起来,晏樱和晨光都内伤未愈,除非有一个人是认真的不想活了,否则今天不会有人动手。晏樱看着他时的眼神让他觉得好笑,看似冷如霜雪,实则恨不得把他撕碎了,沈润喜欢这样的眼神,他越是如此,沈润那象征着胜利的优越感越强。本来他这两天因为晨光的事心情不太好,这会儿突然愉悦起来。
“去请陛下。”他侧头,轻声吩咐付礼。
付礼领命,进了船舱。
此时两艘船已经近到对面的人一跃便可登船。
北船上的人白衣如雪,皎皎如月,南船上的人紫袍苍艳,精美绝伦,凤帝一直没出来,双方的士兵就只能看着这两个人,看着看着,忽然浮云被江风吹散,碧空如洗,日光如银,再配上浩渺烟波,此情此景,竟如诗如画。众人不禁暗想,不管是凤冥国的容王殿下还是苍丘国的摄政王,长相上都没得说,凤帝艳福不浅,只是,这两个人隔着一片江水都显得剑拔弩张的,也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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