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沈润回来了,晨光望向他,他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客栈内外都找过了。”他说。
晨光蹙眉,询问跟着进来面如死灰的郑吉:“你确定你昨晚没听到异常的声音?”
“没有!”郑吉脸色惨白,就快站不住了,他咬着嘴唇,陷入了慌乱的猜测,“我们是来游玩的,在山海镇没有仇人,难道是因为露了财被绑架了?”
“就算被绑架,也是从屋子里出去的,出去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是从门抬出去,一种是从三楼吊下去。从门出去不太可能,二楼住客不少,没人敢保证住客不起夜,郑蓝萱不是小孩子,运那么大一个人,被发现了肯定跑不掉。如果是从三楼吊下去的,动静不会小,你就住在她隔壁,这客栈墙壁薄,她房里有奇怪的动静你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晨光说着,屈起手指,用指节在桌面上轻扣了两下,“我就直说了,在你的房间门上我没有发现异状,这种小地方我猜也不会有吸入式的迷烟,昨晚你从回客栈到入睡之前的这段时间可曾吃过什么喝过什么,有没有中了蒙汗药的感觉?”
郑吉愣愣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眼睛突然睁大,高声道:“我昨晚回到房间,喝了一杯桌上的茶,那之后就觉得特别困,我记得我躺到床上,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说着,转身往外跑,很快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茶壶,惊恐地对晨光说,“没了!我昨晚喝的时候还是满壶的,我只喝了一杯,现在一滴都没有了!”
晨光并不意外,她刚才在他房间就检查过了。
郑吉怒意暴涨,眼白布满了血色,脖子上的青筋膨起:“黑店!”他咬牙切齿地说,怒气冲冲地转身,要去捉拿店家。
“没用,你又没证据,只凭你想象中的满壶,根本定不了罪。”晨光道,“再说,就算真的有人在你的茶水里下了蒙汗药,这间客栈这么多人,也有可能其中就潜伏着歹徒,你凭什么说给你下药绑架你妹妹的是店家?店家可以反过来告你诬告。强龙不压地头蛇,海神客栈的东家是朱县令,你得罪了他,到时候还得你爹带着银子过来赎你。”
郑吉并不知道海神客栈的东家是朱县令,他只是个住店的,哪里会特地打听客栈的东家是睡。晨光说的不无道理,郑吉一下子就蒙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还要等着绑匪送来勒索信?”
“朱县令可知道你们是丰城郑家的孩子?”
“不知道,他问过,我只说家里是做买卖的,这一回出来探亲,趁回程带着妹妹玩一玩。”
晨光的表情严肃起来。
郑吉见状,越发心慌,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桌子团团转:
“阿九虽然从小跟着我们走南闯北,可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在外边跑的时候从来没离开过我们身边,她该有多害怕啊!”
晨光心想,这家人是真的宠这个小女儿,她也就不好告诉他,若是为财绑架还好,那可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她哥哥可能都不敢去想这个层面。
“先报官吧。”她说。
“可是……嫂夫人你不是说这客栈的东家是朱县令吗?”郑吉不解她的意图。
“你只说妹妹在客栈失踪了,昨晚你喝了一杯茶,有中蒙汗药的迹象,别的不用说,只管请他侦办。也不必过堂,你之前不是还和他一块吃过饭么,递张拜贴,等他在后堂见你。”
郑吉对她十分信任,虽不解其意,还是连应了两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