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嚎叫声响彻漆黑封闭的长廊。
因为长廊空旷,且棚高过高的关系,这一声嚎叫发出之后,迅速在石室内回响。一个声浪跟着一个声浪,交叠在一起,惨烈的回声震得人耳朵发痛,让人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瘫倒在地上的人皮肤开始发青,一双枯干的眼珠子泛红,那双萎缩的眼珠,眼底似流动着鲜血,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红得仿佛能溢出血来。
他的身体开始膨胀,他的衣服早已经碎成了布条,凌乱地挂在他的身上,于是就看见了他身体里的血管开始膨胀起来,青色的血管,似乎在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会涨开许多。涨开的血管里,好似有什么湍急的东西正在流淌,如有了生命力在蠕动爬行一样。
这在皮肤上异常显眼。
他的身体发硬,开始变得厚重,体内有凶残得几乎要将人撕碎的玄力正在四处暴窜。
如果他的身体无法将这些暴涨的玄力完全容纳,渐渐抑制,并慢慢吸收,照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被体内膨胀乱窜的玄力撑爆,到最后只剩下爆体而亡这一条路。
男子很痛苦,这是当然的,这个过程非常痛苦,痛到根本就无法用“痛”这个字眼去形容,无论是被千钧巨石碾压还是被五马分尸,这些残酷在玄力的暴涨面前都不堪一提。
这个相当痛苦的过程能不能顺利完成,他能不能保住性命,完全要看他的造化,看上天给予他的这副身体是否拥有足够的容纳性,能够将这些乱暴的玄力全部容纳。
吼叫声、尖叫声、嚎啕声,到最后已经没有了声音。
嗓子由于痛苦的咆哮撕裂,早就坏掉了,但这点疼痛完全不算什么。身体失去了知觉,麻木,麻木得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就像已经死了一样,可是眼睛是睁着的,头脑是清醒的,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可怕的变化,恐惧,却尖叫不出来,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半个时辰,反反复复,复复反反。
直到最后,男人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他再也承受不住这劲烈的刺激,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两个身穿白袍的男人十分满意。
“这一批新的倒还好,比上一批好多了,上一批来了一百个全坏了,这一批来的虽少,但个个结实,像今天这个都折腾成这样了还活着,我觉得这一批应该能成。”
他的同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沙铃沙铃的声音突然响起,并越来越强烈,变得混乱起来。
这声音虽然悦耳清脆,但在漆黑一片的石殿里,在充满腐朽与难闻气味的环境里,这悦耳的声音显得有点古怪。
这些铃声单独发出并不响亮,但铃铛是一块发出声音的,沙铃沙铃声汇集在一块,声音很大,在空旷的石殿内回荡,犹如鬼音,让人心里发凉,不由得毛骨悚然起来。
司晨知道这是有人触碰到了石殿内的机关。
她将目光落在顶棚下方,顶棚下方的岩壁上,有一个凹陷下去的缝隙,这个空隙里绑了一串金色的铃铛,沙铃沙铃声正是这些铃铛发出的。这些铃铛承前启后,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更不知道要向何处去,总之这些铃铛会延伸至整座石殿上空,一旦有人触碰机关,惊动了这些铃铛,铃铛的声音就会传遍地下石室,再之后会传遍整座石殿。
司晨心想八成是沈润他们碰到了石殿的机关,连方向都分不清也敢闯进来,这么大胆,他们该不会被杀掉了吧。
下面的两个白袍医者在听到铃铛之后,警惕起来,慌忙拽起瘫在地上恍若死尸的男人,向前拖去,拖到前方,转过转角,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