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樱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他站在那里将他二人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他平着脸,冷漠地看着他们。
只是平着脸,连绷着都不算。
他说不出在看到这一幕时他的心情,他想他大概没什么感觉。这么想着,他却开了口,似笑非笑地冲着司晨破水而出攀上石壁的背影嚷了一句:
“你就这么跟他走了,不管我了?”
司晨向上攀爬的动作并未停止,她一面向上爬,一面头也不回地道:
“你就死在那吧。”
她的声音比他的脸还要平,这才是真正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晏樱不觉得她的话是往他的心里插了一刀,她性情直率,有什么说什么,她只是在说她的心里话,他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再说他们又不是卿卿我我浓情蜜意的关系,只是因为一同掉进陷阱里所以暂时休战,平常没打个你死我活就算和平了,她的诅咒他完全不用在意。
他真的不在意,他压根就没往心里面去,他和她早就成为了过去,就算他亲眼看见她成一百次亲给别的男人生一堆孩子,他也不会有伤感、不甘、后悔这些让人发笑的情绪。
他是一个连自己都会利用到极致的野心家,他不在乎,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在乎。她不是他的女人,永远都不会成为他的女人,他和她到最后只有一个结局,不是他死,就是她亡,反正都是死。她死了他还会把她装进罐子里,若是他死在她手里,她估计会让他暴尸荒野。
所以不管她说什么,她做什么,对他都不会有影响,他不在意。
……大概,不在意。
他跳进水里,向着对面的洞口慢吞吞地前进,那里明明是他先发现的。
司晨和沈润来到先前发现的洞口前,只能容纳一个人钻进去,洞口里是一条通道,至少一直到肉眼可及的地方是一条通道,并不是堵死的。
司晨扭头对沈润说:“我先进去,你过会儿再进去。”
沈润一愣,一下子没明白她的意思,还以为她想先进去探探路,刚想说他去,司晨已经钻进去了。他看着她钻进去的姿势突然明白过来她让他过会儿再进去的意思,小猫一样向前爬行,对于跟在她后面的他来说,前方的画面是极绮丽的,她不让他看,所以让他过一会儿再进去。
心里似被小猫爪挠了一下,沈润没忍住,笑了起来。他望向黑黝黝的洞口,在心里想,是自己的错觉吧,她还是那个她,一如往常的可爱。
司晨一直往前爬,通道里阴冷潮湿,处处弥漫着山石腐化的腐朽味道,透着阴森之气。通道不是笔直的,曲曲折折,中途时开始出现向上的坡路,顺着坡路向上爬,也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洞口。司晨加快速度,从狭窄的通道里爬了出去。
洞口外是只能容纳一人通行的窄道,对面是坚硬的石壁,左右两旁各是一条黑漆漆的岔路。
司晨走到石壁前,摸了摸上面,比之前的通道里干燥,石壁不是冷冰冰的,稍微有一些温度,不再冰手。
烈焰城在沙漠,沙漠里很热,沙漠里的所有东西都很热,无论是地面还是岩石,这里的岩石带了一点温度,不似地底深处的冰冷,说明这个位置已经是地面或者距离地面很近了。
沈润从后面走上来,也在石壁上摸了摸。
二人站在岔路前,望着左右两条岔路,在犹豫着要往哪里走的工夫,晏樱从洞穴里爬出来,看见他二人并肩站着,面色微冷。
沈润完全不熟悉沙漠,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晏樱不说话,抓着他腰上紫玉佩的穗子拧拧扯扯,好像把他种在这儿都无所谓似的,根本就不想发表意见。
司晨瞥了他一眼就扭过头去。
晏樱低着头,玩弄着玉佩上的穗子,时不时瞥一眼沈润自然而然牵住司晨的手。向来最讨厌肢体接触的司晨居然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
晏樱把眼神撇开,专注地拧着玉佩上的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