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从树上跃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地,站在她面前。
他的脸色比未雨时密布天空的阴云还要阴沉。
司晨看着他,没有说话。
沈润也没有说话。
二人在樱王府后街寂静地对视着。
假若她有惭愧或反省之心,她一定会主动开口解释,认错也可以,但她没有,这说明她理直气壮,她不认为她有错,尽管她已经答应过他她不会私下里去见晏樱。
“这是第几次了?”沈润看着她,沉声质问。他知道只有他先开口,她才会说话,这让他更加恼火,她的所作所为肆意得过分,完全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什么?”司晨淡淡地反问。
司晨不是晨光,才不会软声转移话题,或黏糊糊地撒娇哄骗,司晨比冰山上的石头还要硬。
“你答应过我吧,你不会再和晏樱单独见面了。”沈润冷声道,“这是第几次了?”
他说话时笃定的语气证明了晨光之前和晏樱见面时沈润都知道,只是没有追究,第一次装作不知道,第二次面对面碰见选择忽略,第三次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跟着我?”司晨问。
沈润冷笑了一声:“还用跟着你?只要在樱王府等着,没几天就能看见你。”
“我有正事。”
“哦?什么正事?说给我听听。”
“能说给你听的就不是正事了。”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正事,我就无权干涉你,即使我是你的丈夫,你也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和谁见面就和谁见面,即使我不同意不答应,只要是你想做的,你就会去做,我对你的做法怎么想怎么看对你来说完全不重要,是么?”
司晨想了一会儿,觉得他基本说对了,于是她干脆地点点头,回答说:
“没错。”
一腔怒火噌地窜上来,沈润愤怒到如整个人都刷上了一层黑墨,背后是熊熊旺盛的火焰填充的景色。他沉着脸,已经从看着改为怒瞪着。
“我和晏樱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是有正事,所以才去找他的。”大概是不擅长解释,司晨的解释听起来生硬又紧绷,强硬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弱气地在解释,反而比不去解释还要理直气壮。
沈润忍无可忍,他都快气笑了:“所以,你们到底有什么正事,需要在他的府里谈?”
“说不得。”司晨淡淡地回答。
沈润沸腾着怒火,咬着牙冷笑道:“和我说不得,和他就说得吗?”
“你和他不一样,我和他已经认识许多年了,有许多事情是他才能明白的。”司晨平淡而坦白地回答。
正是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沈润。
沈润很在意司晨和晏樱的过去,倒不是嫉妒,应该说不是一般的嫉妒,而是迫切地想要探求真相与求而不得从自身衍生出的焦虑混合而成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