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雨造成了几处滑坡,山路极难走,司晨倒是没什么,从昏厥中苏醒随时要吐的司雪柔拖了不少后腿。
山脚下是宜城远郊的洪河县,下山抵达洪河县时已是正午,因为昨日的大雨,为了防止洪河县河水暴涨,洪河县提前开闸泄水防洪。
一行人下山之后正好经过洪河,亲眼看到了洪河泄洪,洪河县新建的大坝把众人都看住了。
苍丘国雨水充沛森林茂盛,早年时每到雨季就会发洪水,现在看来,这个困扰已经解决了。
苍丘国的筑坝技术在沉默中走上了最前端,比赤阳国固建的大坝还要新颖,形状奇特。
赤阳国和龙熙国亦会遇到汛期时涨洪水的情况,三国掌权人站在河边,针对苍丘国的大坝展开讨论。晏樱当然不可能将本国技术透露出去,赤阳国和龙熙国则频频套问,赤阳国的态度很强硬,三方就堤坝的问题言语对阵了数个回合。
司晨听了一半便不认真听了,凤冥国没有这种烦恼,凤冥国雨水不多,基本上没发过洪水,不干旱就不错了。比起对抗洪水的问题,她更操心的是灌溉问题,她参观学习过赤阳国、龙熙国、苍丘国三国的田地灌溉,可是她没有足够的金钱去进行大规模的筑坝引流,这才是最无奈的,即使知道了大概的做法,也没有钱去付诸行动。
她用手揉了揉额角。
“凤主不舒服么?”窦轩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注意到了她的举动,问。
他的话吸引了正交谈的人们,人们一齐望过来,沈润见司晨的脸色比起平时更加苍白,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
沈润皱了皱眉。
“真稀奇,你居然会生病。”晏樱望着司晨的脸,似笑非笑地说。
其他人对这话一头雾水,疑惑地看了晏樱一眼,凤冥国凤主体弱多病这是谁都知道的。
沈润则若有所思,他从晏樱的话里听出了暗示,他知道司晨和晨光是两个人,晨光向来体弱易病,可司晨他却不大了解,只是觉得司晨强悍,听晏樱的意思,大概司晨是不会生病的,一向不会生病的司晨却因为一场雨病了,这意味着什么?
沈润突然觉得心有点凉。
赤阳帝和窦轩不明白晏樱的话,却看出了点别的意思,此时他们更觉得凤冥国的凤主和苍丘国的樱王交情匪浅,这对赤阳国不是好消息。
赤阳国、苍丘国、龙熙国,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怕与另外一国单打独斗,以他们的军力,混战都不打紧,对这三国来说,只是倾尽九成力量和倾尽全力的区别。他们最怕的是敌国结盟,开战前毫无预兆,等到开战时才发现,敌国居然和他们认为的最不可能的国家结了盟,这是最令人讨厌的事情。这也是他们不愿轻易开战的原因,目前为止,诸国间复杂的关联还没有鉴定清楚,尚做不到知己知彼,此刻的他们都负不起冒然挑起战争的后果,只能不停地对峙挑衅,以这种方式相互试探。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队人策马飞奔,当先一人竹绿色华服,斯文秀美,他在离众人三步远的地方勒马,从马背上跳下来,直奔司晨身前,将早已准备好的黑色厚披风极快地裹到她身上。
司浅慢一步,他率众侍卫单膝跪下,唤了一声“殿下”。
无论何时他都不会错了礼数。
嫦曦则相反,他完全不讲礼仪,冷冷地看了晏樱一眼,嘲讽道:
“樱王的本领越来越大了,在樱王的领地上竟能出现行刺四国皇帝的案件,这种不可能的事都出了,这莫不是樱王自编自演的一场戏?”
晏樱尚未开口,流砂皱了皱眉,怒道:
“嫦曦公子莫要血口喷人,樱王殿下也受了袭击!”
“哼!谁不知道樱王殿下最擅长的就是苦肉计!”嫦曦嗤笑了一声,带着讽刺,“苦肉计”三个字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流砂对他的傲慢无礼很气愤。
晏樱看着嫦曦,莞尔一笑,一脸不和他计较的大度:“欧阳公子别急,真相掩不住,既是在苍丘国出的事,我一定会彻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