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夺回我苍丘国被扣押的百姓,与赤阳国断绝交往,将赤阳国彻底驱逐出五国会!”为首的青年见无人应他,又一次磕下头去,高声道,气势高涨,正气浩然。
书生们很年轻,并不是所有书生都初生牛犊不怕虎,因为牡丹园中死一般的寂静,跟着领头的书生前来的其他几个青年开始觉得害怕,这一次没敢附和他,而是将头深深地低下去。花园里只能听到领头青年的高呼声,十分刺耳。
这件突发事件事关苍丘国和赤阳国,与别国没有关系,事不关己的人们饶有兴致地旁观着,这又是一出内容丰富的大戏。
“母后,他在说什么?”小皇帝知道青年喊“陛下”是在叫他,可他根本听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只觉得青年情绪很激动,便拽了拽母亲的袖子,扬着头,疑惑地问。
顾盼的脸色很难看,太复杂的考虑她暂时想不出来,她只是觉得原本风风光光的牡丹会因为离奇闯入的青年让她丢尽颜面,她面色铁青,眼里掠过一抹阴狠。
赤阳帝十分不悦,他倒是不会对一个苍丘国的书生怎么样,他要看的是苍丘国的态度,这份态度会直接影响两国关系。
事出意外,晏樱也很惊讶,他的眸光沉了下来。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就在这时,凄厉的高呼声由远及近,带着急促的喘息与无尽的恐慌,一个身穿铠甲的中年男人飞奔过来,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已经带了哭腔,对着的却是晏樱,他一遍又一遍用力地磕头,头盔磕在地上咚咚作响,“殿下恕罪!是末将教子无方!殿下恕罪!”
原来这青年是今天守卫牡丹园的将官的儿子,难怪他能闯进来,这下连他父亲都遭了秧,首先失职的罪名就逃不掉了。
青年却没想这个,年轻男子在胸怀抱负时总是容易情绪高涨,他看了父亲一眼,从晏樱身上嫌恶地撇开目光,将视线放在小皇帝身上,高声道:
“陛下,我苍丘国国富民强,军力强盛,岂会惧怕赤阳国这种纸老虎!请陛下夺回我苍丘国被扣押的百姓,让赤阳国为他的刚愎自用、野蛮傲慢付出代价!”
青年的父亲死的心都有了,站起来一脚将儿子踢翻,又跪下来,拼命地以头抢地,高声求饶。
晨光站在队伍末尾,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苍丘国会有这么激进的青年。虽说苍丘国民间对赤阳国的印象很不好,有很大一部分人将赤阳国当做对手,可大家只是私底下说说。就算真有胆子想对朝廷表达自己的想法,一般人也不会选择赤阳帝在场的情况。青年现在的做法不止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连苍丘国也被他推进了深坑里。
竟然还会有思想如此激进的青年,晨光今天算是开了眼,她还以为只有她国的南越会愚蠢,原来热血贯脑的蠢材哪里都有。
晏樱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唇角勾着淡而慵懒的笑容,深邃的眼眸空濛如雾,又杀气氤氲。
“乱言惑众,拖出去斩了。”他说,声音悠然轻缓,似早春的新茶。
正在磕头的青年的父亲仿佛被掐住了脖子,呆在原地,嘴巴僵硬地张着,眼睛瞪得老大。
立刻有士兵上前来,将几个青年和那个前一刻还是将官的中年男人一齐往下拖。
领头的青年终于白了脸,抖如筛糠,却竭力镇定神色,恶狠狠地道:
“你凭什么斩我,你又不是皇帝!晏樱,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丑事,你以色侍人,秽乱宫闱,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天下人都知道,你斩了我,你就不怕被苍丘国的万千百姓口诛笔伐吗?”
他虽未指名道姓,可一句“秽乱宫闱”已经说明了一切,晏樱未言语,顾盼如同被踩了尾巴,勃然大怒,尖厉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