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的确,如果今后他不想再让其他男人在她发作时和她肌肤相近,他就要负担起这个责任,每一次在她发作时都要在她身边,让她咬上一口。
沈润脖子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即使昨天晚上已经被她咬了一口,可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些,更别说让他作为饲养的养料长期饲养她。若说妒意,他的确是有,可让他一直去做这件事,他并不愿意。
他的心里很矛盾。
“你多久发作一次?”他并不想让她看出来他的退却,他淡声问她。
“从前是在月圆的时候,现在就不一定了,没有规律。若是有规律小浅会在的,这一次是突然发作,小浅没有在,所以才用了你。”晨光站起来,一边系着大氅,一边说,这个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常态,有点漫不经心。
她知道沈润肯定不会愿意给她做血伺,尽管他的气味是目前为止最让她感觉诱人的,可是他不会愿意的,他连她发作这件事都无法接受,更别说抑制发作时使用的这种离奇的、超常的方法。
对于他的态度,晨光并不感觉失望,也没有难过,她不太在意。
沈润却将她的漫不经心看成了是一种压抑着的难过,他莫名的愧疚起来。她长长的睫毛垂着,尚苍白的嘴唇浅浅地抿着,黯淡的表情在他看来很像是在泫然欲泣,这让他的心不自觉地抽了一下,蓦地想起她昨夜时痛苦的样子,沈润感觉到了一阵沉重,呼吸微乱,胸口窒闷。
他从她的脸上移开目光。
他心里很矛盾。
他一方面在心里想,这是他的女人,她因为身体的原因时常处在生死边缘,这又不是她的错。她需要他的血,从昨天晚上的情况看来,给她送上一点血并不会要了他的性命,那么为了拯救他女人的性命,作为一个男人,他连一点血都不能给她吗?
这样想着时,受过三十年皇族教育作为一国之君的帝王心又跳了出来,将他蠢蠢欲动的怜悯一巴掌拍了下去。帝王的血液何其尊贵,帝王的身体更是不可以有损伤的,她只是一个女人,他根本不需要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
沈润深深地陷入了自我矛盾中。
晨光已经穿好了衣服,她站在他面前,歪着头,用疑惑的表情看着他的面色忽明忽暗,变幻无常。
沈润沉浸在自相矛盾的世界里,一会儿是他心底深处的柔情跳出来,一会儿冷酷的一面又会腾空跃起,将他的那一丝柔情用力拍飞。
他想的太多,那些想法又是相互对立的,缠绕在一块,让他心乱如麻,他甚至感觉自己就快要分裂成两个了。
“小润,你在想什么?”晨光跪坐在他面前,歪着头,用疑惑的眼光望着他,软软糯糯地询问道。
他的表情太奇怪了,让晨光很担心是不是自己昨天晚上咬他咬的太狠,把他的脑袋咬出毛病了。
沈润猛地回过神来,他没听到她的呼唤,他是感觉继续沉浸在自相矛盾的世界里太过危险,所以将自己从这些思绪里拔了出来。回过神就看见了晨光近在咫尺的脸,她脸上的伤痕尚未消退,近距离放大在他的眼前,把他吓了一大跳。他没说什么,但是下意识后退远离了她。
晨光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他刻意躲避的动作让她心脏的温度下降了些,她扁起嘴唇,自动离开他,委委屈屈地垂下眼帘。
沈润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错了,他只是因为她突然离得太近被惊了一跳,并不是因为她脸上的伤痕。看她的表情有些难过,他的心里也不太好过,他伸出手,在她的脑袋上抚慰地摸了两下,手触摸上她脸颊上的伤痕,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而后放开手。
“疼吗?”他温柔地问。
晨光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