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翀呆了一呆,他怒急攻心,真的喷出一口血来。捂住疼痛欲裂的胸口,他用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眼神恐怖地瞪向晨光:
“原来这一切是你的计划,你为了填补国库空虚,你明知道,却纵容公孙琦与卫立本勾结,联合张劭买官卖官,让他们替你大肆敛财。不,你不是纵容,你先用我父亲稳住吏部,再将公孙琦安插进去,帮你寻找潜藏的贪官污吏,供你任用,等到公孙琦在吏部扎下根基,他便代替了我父亲,公孙琦是你的人,所以才会中途抱病,所以你才会放过他!
在你处置了张劭之后,又把欧阳毅放进户部,我就说欧阳毅是你的人为什么进了户部之后却和公孙琦狼狈为奸,是我太天真,你们是合起伙来要我圈进去,把我圈进去之后,欧阳毅就可以脱身了。你就像是在蓄养猪羊,等到猪羊肥了之后,你再杀了他们,充足了你自己的口袋,贪官污吏也能名正言顺地铲除掉,我说的可对?”
晨光笑了一声,大悲过后他居然脑子变聪明了。
“这里面还有谁是你的人?”薛翀厉声问。
“还用问?季东池啊。”晨光微笑着回答。
薛翀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刚从悬崖上跳下去,一直在下坠下坠,怎么都触不到底,死不了,还要受冷风摧残,还要压抑心中的恐惧,这样的感觉令他疲惫不堪。他两脚打颤,手里的长刀变成拐杖拄在地上。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一些,再望向她时,他沉声质问:
“你这般算计我,就不怕陛下知晓吗?”
晨光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他口中的“陛下”是谁,这句“陛下”让她联想起一些事,扑哧笑了:“我可没逼着你做贪官污吏,你在去天龙山之前就开始在敛财了,你也别说你这么疯狂地敛财是为了你的陛下,承认吧,你只是因为贪婪而已。”
天龙山……
薛翀赤红的双眼骤然一缩,吼叫声尖厉:“是沐寒向你告的状?”
晨光弯着嘴角,望着他,仿佛在看智障,笑得惋惜:
“真蠢。”
她已经说了好几次他“蠢”,他睚眦欲裂,大吼道:“你也不用太得意,早晚有一天,陛下会除掉你,龙熙国是陛下的!”
晨光叹气,心想,真蠢,都这时候了还给沈润添罪名,也怪沈润他娘不给他生个聪明的弟弟,以至于他非要把这么蠢的货色当弟弟。
“于私你差点烧死他妹妹,于公你身为臣子买官卖官,犯的是君王最不能忍的贪腐案,你觉得你做了这些事,沈润还会放过你么?”
薛翀的气焰瞬间被浇灭,他无言以对,放火烧沈卿懿和叶琪非他所愿,只是他都等了快一天了,晨光就是不肯把沈卿懿和叶琪放出门,他等不到她独处,又不能失去机会,火舞在进寺之前不知何故离开了,他担心火舞回来更不好对付,只好放火。反正只要人死了,神不知鬼不觉,妻子还可以再娶。
“你连自己的妻子都要烧死,真让我吃惊,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原来你是知道的。”
薛翀听她仿佛话里有话,皱了皱眉:“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