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来到拂晓宫。
几个大臣正从里面出来,见到他纷纷行礼,他突然感到了些不自在,他想起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是坐在大殿里边的那一个。
众臣告退,沈润走进拂晓宫。
晨光单手托着腮,正在看一本奏章,扁着嘴,仿佛很烦恼的样子。
见他进来,她抬起眼,微微怔愣的神情落入他的眼里,让他停顿了一下脚步,然后他回头,把本来开着的殿门关上了。
晨光知道他有话想说,放下奏章。
沈润走过去,站在御阶下,看着坐在上方的她。
晨光望着他,见他半天不说话,歪了一下脑袋:“怎么了?”
“登基大典的事,你至少该先告诉我一声。”他说。
晨光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想该怎么回答,想了半天,她对他说:
“一个仪式而已,你可以不用参加。”
这是出乎他意料的回答。
他微愕。
他突然想,如果这是刚吞并龙熙国时的她,她是不会这么说的,她多半会强迫他参加,让他亲眼看着她在他的国土上登基为帝。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觉得自己很可笑,因为,显然是他自作多情了,这念头就仿佛是他在自作多情地帮助她说服自己。
晨光望着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沉吟了片刻:“其实现在不算好时机,不过,以后也没什么好时机,早办晚办都一样,不如趁现在还有点空闲。”
沈润沉默了一会儿,他弯着嘴唇点了点头:“也是,早晚都要办,时机也没什么要紧的。”
迟疑了一下,他还是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出去了。
他回到嘉德殿,坐在廊下,其实他什么都没想,这时候他的脑子竟然是一片空白的。一直到黄昏时分,残阳如血,瑰丽的光线照在他的眼睛上,晃得他回过神来。望向天空中的落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走进寝殿,在宫人们错愕的目光里,翻箱倒柜,将许多年都没有翻看过的箱子翻了出来,箱子的最底下装着一只朱红色的木匣,他把木匣取出来打开,明黄的衬布上,静静地躺着一枚鲜艳明丽的红宝石,这枚宝石至纯明艳,鲜红如血,在夕阳的照射下形成星光,熠熠生辉,如同少女血红的瞳仁。
他将红宝石放在掌心,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用拇指轻轻地摩挲着。
……
赤阳国。
窦轩收到了凤冥国女帝登基大典的邀请函,说是邀请函,其实也算不上邀请,信函上写的内容大概就是凤冥国的凤主准备登基为帝了,通知他一声,至于赤阳国用不用派人道贺,全凭他的心情,最好别来。
窦轩弯着嘴角,与这封邀请函几乎是同一时间送来的还有尊胜法师的密信,信上说,凤主殿下为了续命和绵延子嗣已经沉迷进丹药里了。
窦轩冷笑了一下,病入膏肓的人想续命,无法生育的女人想要孩子,人之常情,即使是凤主殿下也不能免了这个俗套。
真没趣!
他放下书信,就在这时,一个罩着面的黑衣人快步走进来,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