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明远在听见“私通”二字时,身体剧烈一震,双眼迸出赤红,但他很快就压了下去,他怪异地笑了一声,笑声尖厉,这个时候的他褪去了斯文的伪装,开始像一个杀人犯了。
“我这一生有两个仇人,第一个仇陛下帮我报了一半,第二个仇也快报完了。”他不再自称“草民”,语气里是浓浓的仇恨和戾气。
他的话激起了晨光的好奇,狐疑地问:“你的仇人是谁?”
“容王沈润,曾经的大理寺卿包浩初。”贾明远抬头,望着晨光,笑得邪厉,“陛下既已亡了沈润的国,敢问陛下,打算何时取了他的性命?”
晨光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和沈润扯上关系,她用惊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贾明远,他和沈润年龄相仿,比沈润大不了几岁,既然他已经承认了他是曹家的倒霉蛋,那么他的父亲就是多年前龙熙国御医院的曹副院史,而他的母亲,则是轰动一时在宫宴中睡了先皇的女人。
包浩初仍旧无法从震惊的心情中脱离,但随着时间过去,他渐渐冷静了下来,某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沉重地闭了闭眼睛:
“阿远,你竟是恨我的……”
他的恍然大悟彻底激怒了贾明远,他暴戾地吼了出来:“无耻小人!我祖父母如何待你,我父亲又是如何待你的?你为了仕途忘恩负义,苍天无眼让你活了这么久,你该早点死的,你妻子女儿都死了,你怎么还不死?不仅没有死,居然还飞黄腾达了!”
他诡谲地笑了一声,对晨光道:“人是我杀的!灵溪一带,天高皇帝远,地方官只手遮天,百姓怨声载道,上面下令,要在此地多做大案,使百姓憎恨官府衙门,更依附医道教,一年前,蔡志高看中陈二丫想要强抢为妾,我觉得此事可以利用,便找机会交好陈家,一年来,多少次机会,哪知蔡志高是个没用的,一直没有得手,没办法,只好我亲自动手……”
他话还没说完,包浩初就已经痛声吼叫起来:“畜生!那只是个小姑娘,畜生啊,你如此禽兽不如,怎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包浩初吼出了哭声。
贾明远笑了,笑得乖戾,他眼盯着包浩初痛心疾首的神情,十分快意似的:
“我杀了那丫头,又毒死了蔡志高,这个老东西果然下来查了,我故意留下证据让他抓住我,他也顺着我的意认出了我,他信了我说的我是为了替陈二丫报仇才投毒的,他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又蠢又坏还自以为正直仗义!我说案情重大,若是无法破案,他不仅官职难保,只怕连命也没了,我为了报答他当年救我父亲的恩情,可以认罪,但不要牵连旁人。我求他,求他不要为难外边那些受我煽动的百姓,我说他们不是坏人,只是觉得官府判案不公冤枉了好人,一旦让驻军镇压,必有死伤,官府的坏就坐实了,只是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小小的驱赶就行了,这个老东西居然真的信了!”他大笑起来,“寿东府衙门一空,神庙街的案子再一起,这个老东西就完了!”他恶狠狠地瞪着包浩初,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