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泊焉出了医院,就点了支烟抽了起来,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风一过,吹散了口鼻的烟雾,男人刀削斧凿的面部被遮挡的模糊不清,只剩下一双沉黑如夜的眸子。
厉星城白天应酬了一天,晚上来医院看一个朋友,黑色卡宴刚刚从医院地库驶出来,他不经意地一偏头,就看到了站在露天停车场前的傅泊焉。
他让司机停了车,就阔步朝傅泊焉走了过去。
傅泊焉半倚着车身,一双眸子落在不知名的远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背影在冰天雪地中,略显得萧索。
他想得入神,就连身边多了人都不知道,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才偏头看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厉星城勾了勾手指:“先给我拿颗烟。”
傅泊焉从裤袋里掏出烟盒递给他:“怎么?最近的收购案谈得不顺利?”
厉星城低头,一手握着打火机,一手护风,点燃了一支烟:“还算顺利。”
见他不愿多说,傅泊焉也没多问,继续沉默的抽烟。
厉星城思忖了片刻,终于把折磨了他近半个月的苦恼说了出来:“老傅,你说……脑子里经常会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是怎么回事?”
傅泊焉瞥了他一眼:“顾相思吗?”
“艹,我没事想她干嘛?”
傅泊焉挑眉,声音带着被烟雾熏染的暗哑:“你最近跟顾远山打得这么火热,别告诉我只是眼红他家的服装生意。”
厉星城扔掉手中的香烟,用脚踩灭:“脑袋疼,走了。”
他挥了挥手,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傅泊焉不疾不徐的抽完手上的烟,才坐进世爵车子里,司机困得正打盹,听到车门被打开的声音,连忙问道:“傅总,回哪里?”
他低头看了一眼左腕上的手表:“回公司吧。”
司机微微一怔,却没有多说什么:“好的,傅总。”
……
谷辉又一次脱离了鬼门关,钟意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发愁已经不足的住院费用。
这天晚上,钟意接到私活的电话,又一次去天上人间唱歌跳舞赚小费,却没想到世界那么小,又一次碰到了傅泊焉。
这次应该是个政局,他和厉星城都不似以往那么放松,她进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被灌了不少酒。
老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要想生意红红火火,有些关系就得勤着疏通,还不能得罪。
钟意化了淡妆,容貌精致,扎着当下最流行的双丸子头,皮肤白皙如凝脂,一袭淡紫色的一字肩长裙完美的勾勒出她的腰身曲线,灯光下,显得神秘又优雅。
她的出现,吸引了不少视线,包括坐在边上抽着烟的傅泊焉。
包房里的暖气开的足,他脱了西装外套,领带扯松了,衬衫前的纽扣也解开了几粒,整个人颓废又性感,有着独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味道。
这种倾城绝色难得一见,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见了,眼睛都亮了起来:“哟,傅总,您做东组局儿,总是能做到许某的心里去,难怪生意会做得这么大这么好。”
厉星城听到许晋的话,连忙朝门口看去,在看到钟意的那张脸时,忍不住的低咒了一声,心想麻烦大了。
许晋这一番话明里暗里都是看上了钟意的意思,他赶忙瞥了一眼身边的傅泊焉:“今晚这场局关乎几十亿,你一会儿悠着点。”
傅泊焉没说话,昏暗和烟雾交融的空间里,那双眼睛仿佛藏着数不清的往事,让人很想一探究竟。
钟意短暂的愣了一下,随后跟着领班热情的叫人,在叫到傅泊焉的时候,明显看到他挑了挑剑眉。
她浅浅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会晕染开一丝丝撩人的弧度,这让许晋大呼满意:“傅总,你们在哪找的人,这姿色可不输当年的第一美人苏音啊!”
提到苏音,包房气氛稍稍凝滞了一些。
许晋也喝了不少的酒,反应变的很迟钝,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赶紧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呸呸呸,瞧我这张破嘴,怎么连个把门儿的都没有,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傅总见谅。”
厉星城见状,赶紧提了一杯酒:“许哥,你也知道三哥为情所困多年,这么戳人心窝子,是不是得罚三杯酒?”
许晋又拍了拍自己的嘴:“该罚该罚。”
趁着罚酒的功夫,厉星城摆了摆手,示意钟意别在这杵着,赶紧选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