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了傅泊焉的身影,如果不是眼前的家居摆设过于冷硬和陌生,她甚至会以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她做得一场梦。
她低下头,仔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衣服遮住的部分,裸露在外的皮肤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像是被人虐待过一样,没有一处幸免。
由此可以想见昨晚的傅泊焉到底有多么疯狂,好像几辈子没碰过女人一样。
不知怎么,她突然就想起在戏剧学院看见的那一幕——
虽然后面他主动澄清了两人的绯闻,但那女孩眉眼之间流露出的爱慕根本掩饰不了。
他用那样惊天动地的方式保护她,不惜背上各种嘲讽和骂名,是不是在等她长大?
想到这里,她突然一阵头疼。
严重的体力消耗和睡眠不足,让她有一种眩晕感。
她往后倚着床头兀自缓了一会儿,正要掀开被子下床找点水喝,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她连忙又缩了回去,低声说了句请进。
李妈听到里面传来的请进声音,就推门走了进去,手里还端着刚刚做好的清粥小菜:“钟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钟意微笑:“挺好的。”
她伸手将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避开了李妈的慈爱的眸光。
虽然身上穿着男人宽大的白衬衫,也没有其他不妥的地方,可她在年长的长辈面前,总是有一种年纪轻轻没做好事的感觉。
23岁的她和32岁的傅泊焉,中间隔着的不仅是年龄的距离,还有许许多多在外人看来难以理解的鸿沟。
单从他二婚,有过妻子孩子,以及狼藉的名声和丰富多彩的过去,一般人都会避之不及,她却不管不顾,一头栽了进来,不是为了钱还能是为了什么?
李妈走近,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这是先生吩咐我做的清粥小菜,我估摸着这个点你应该醒了,就给你端过来了。”
钟意看了一眼托盘里秀色可餐的清粥小菜,轻声的道谢:“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妈在豪门里待得时间长了,除了高于常人的察言观色,更学会了一套自保能力,总结起来就是少说话多做事
钟意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没有过多的客气,拿起粥碗就喝了起来。
李妈见状,笑着退了出去。
……
大概十分钟后,钟意结束了用餐,正要去拿手机,却发现枕头下面有一张折叠的纸条。
她拿过来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行遒劲有力的男人字迹,几乎力透纸背:“衣帽间里给你准备了衣服。”
他这个年纪的男人相比跟她同年龄段的男孩,行事作风更成熟,就像事后的衣服都会提前准备好,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待遇他给过多少女人。
把纸条放进手包里,她就起身去了隔壁的衣帽间,一进去就看到了挂在中央的那条白裙子。
相比昨晚那条过于成熟的裙子,这条更轻熟一些,很符合她的气质和年龄。
钟意走过去穿上,不得不承认,他的眼光很好。
没了为了成熟而故意扮成熟的滑稽,也没了为了妩媚而故意装出的风情万种,好像又让她做回了她自己,而不是那个整天戴着面具,像个行尸走肉的钟意。
她收拾好自己,就从卧室走了出去。
李妈正在吸客厅地面的灰尘,见她要走,连忙给她安排了车,她觉得这样兴师动众的很不好意思,但又知道她听从的是傅泊焉的安排,就没有过多的推辞。
回到四环外的出租屋,已经是中午的十二点十分了。
林沛东没去上班,见她穿了一条跟昨天完全不同的裙子,愣了片刻,才开口问道:“今天没去上班?”
钟意点了点头:“跟主编又请了一周假。”
话落,她就走到厨房的流理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才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回头问林沛东:“你今天怎么也没去上班?”
林沛东回答的轻描淡写:“辞了。”
钟意端着水杯坐到他身的边,不解的问:“为什么?这份工作你不是挺喜欢吗?”
“嗯,之前觉得很喜欢,现在又觉得不适合我。”
钟意见他心情低落,又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回来的时候忍不住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律师。”
林沛东当年考取的就是耶鲁大学的法学系,大一的时候,因为同学之前的矛盾,被人陷害,而进了监狱三年。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提过跟法律有关的任何东西,现在突然提起,让她觉得有些蹊跷:“为什么突然想做回律师,你之前不是挺排斥的吗?”
林沛东拿过水杯大灌了一口,那姿势更像是在灌酒:“现在国内的离婚率越来越高,虽然不缺会打官司的律师,但我要是专攻离婚这一块,相信在专业上,不会输给任何人。”
钟意相信在法学这一块,他绝对是个有实力的王者,但又很担心他无法适应现在的竞争压力:“那是要开始准备司法考试了吗?”
“你忘了,我有案底,学历又不够,不能参加司法考试,只能打野。”
打野就意味着他出谋划策,然后利用别人的嘴帮他辩论。
钟意听得似懂非懂,但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她就会无条件的支持:“没关系,我们还年轻。”
林沛东点点头,再没有说话。
钟意昨晚没有休息好,现在很需要去好好补个眠,见他格外沉默,怕打扰他独处的空间,就伸手指了指卧室的方向:“那,我先回房间……”
“钟意……”
钟意起身刚走出一步,就听到身后响起了男人的声音,她停住脚步,回过头看向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