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的话带着明显的诱导性,等于直接在教她怎么逼婚傅泊焉,可这么明目张胆的算计,她不认为傅泊焉会乖乖地买账。
一个月的时间筹备婚礼,仓促不说,也很容易让别人想歪。
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顺利办成的事情,不知道胡雪怎么会认为傅泊焉一定会听她的话。
傅泊焉的脸上始终浮着一层淡淡的笑意,没有露出任何不耐,却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钟意转过头,快速地瞥了他一眼,不禁怀疑的想,如果她真的提了一个月后就举行婚礼的过分要求,他会不会同意?
又或者会扭头走掉?
脑子里突然变得闹哄哄的,再也理不清头绪。
胡雪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胡玫从桌底下伸过来的手阻止,打着圆场:“结婚不比儿戏,庄重点确实没什么不好。”
“只是……”
她顿了顿,片刻后继续说道:“傅老爷子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又着急抱重孙儿,恐怕等不了一年那么久吧?”
胡玫善于攻心,而且从来不多说废话,只要一说话,就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傅泊焉早就没了食欲,放下筷子,幽幽地道:“他要是不想等,一天都等不了,他要是想等,十年八年都等得起。”
言外之意就是,结不结怎么结,都是他说了算。
并且不会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威胁。
或者更准确点说,到了他这个过尽千帆的年纪,已经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所牵绊威胁。
傅泊焉三言两语就破了胡玫精心的布局,这让两人的脸色又难看了许多,尤其胡雪,已经有些沉不住气,就差暴跳如雷了。
胡玫放在桌底下的手,不时的凑过去,安抚着她蠢蠢欲动的情绪。
见攻不下来傅泊焉,胡玫只好把火力转向了钟意:“意意,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
钟意放在腿上的双手慢慢收拢,指甲深陷掌心,一阵钻心的疼,却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要想彻底脱离钟家,远离胡氏姐妹,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抱稳傅泊焉的大粗腿,和他一切同仇敌忾。
如果这时候站错了队伍,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有可能被她们转手卖掉。
她可以跌倒,但绝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对她们攒够了失望的钟意,突然变换了阵营,一副你们耐我何的样子,让胡玫和胡雪都有些措手不及。
半晌,胡玫才接着说了句:“还有两个月到农历新年,那个时候怎么样?”
傅泊焉一直冷眼旁观,不出声不打断更不表态,全凭钟意自己做主。
像是一种放手,也像是故意试探性的纵容,就看看在胡氏姐妹和他之间,她到底会选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