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随意翻了几页,最便宜的菜都要小一千块钱,一瓶啤酒甚至卖到了二百块钱一瓶。
这哪里是吃饭,简直就是在烧钱啊。
傅泊焉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见她半天都没有动静,就嗓音低沉的问了句:“没有喜欢的?”
钟意心一横:“你经常来,还是你点吧。”
说着,就把菜单推到了傅泊焉的身前,也想着用这样的方式体现自己的诚意。
傅泊焉接过,却直接合上菜单递给了一边的服务员:“今日特色上三份,再来一瓶82年的拉菲。”
钟家虽然也算绯城上流社会的一员,但比起傅家,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
她和起云长到这么大,还从没有在外面吃过一顿上万块钱的饭,今天这顿饭大概算是她人生中最奢侈的一顿了。
服务员听到傅泊焉的话,说了句稍等,就收起菜单走了出去。
门开了又关,包房重新陷入安静。
谢云霆从走进这个包房开始,就有一种自己是高度数的电灯泡感觉,这会感觉更强烈了。
尤其在接触到傅泊焉的眼神后,就更坐不住了。
他捂唇咳嗽了一声:“哦,我突然想起家里有点事儿,得回去处理一下……”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钟意皱起好看的眉头:“谢先生,你的餐都点了,还是吃完再走吧。”
谢云霆最擅长见招拆招:“没事儿,我路过前台让服务员取消我那份就行了。”
临走前,谢云霆没忘拍了拍傅泊焉的肩膀,大有一种有什么事情再联系我的架势。
傅泊焉从头到尾都没有留人,钟意略显诧异:“你怎么也不留一留?”
傅泊焉用那双深邃的眼眸看向她:“少一个人吃东西,不是可以少花不少钱吗?你难道不想?”
跟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聊天,是很容易把天聊死的。
因为她总是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挖坑。
钟意没再说话,傅泊焉也沉默了下来,整个包房安静的落针可闻。
大概过了十几秒钟,或是更长的时间,钟意实在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关于翡翠手镯的事情……”
她刚刚开了一个头,包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傅泊焉从容镇定的说了句:“请进。”
服务员把餐盘和82年的拉菲红酒放在桌子上后,就退了出去。
钟意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心有些慌:“你还没有回答我……”
傅泊焉拿起一双筷子,递到了她的身前:“一切等吃完饭再说。”
他这样说了,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忍耐了。
吃饭的过程中,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等到男人撂下筷子,用旁边的白色餐布擦了擦嘴,才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翡翠手镯我可以帮你要回来……”
钟意有些不敢置信,甚至没有听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真的吗?”
傅泊焉一直用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盯着她,直到把她盯得不自在了,才慢悠悠的说道:“不过有一个前提。”
钟意抬起头:“什么前提。”
傅泊焉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拿起酒瓶往她面前的酒杯里倒酒:“陪我喝点酒。”
钟意的酒量是有目共睹的差,而且酒品还不好,如果醉了,难保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多少显得有些犹豫:“我不太会喝酒,不如换一样吧?”
傅泊焉挑了挑眉:“行啊,你想换哪样?”
钟意想了半天,好像真的没有比喝酒更容易的事情了:“好吧,那我今晚就舍命陪君子吧。”
这么说着,她就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准备把面前酒杯里的酒一口气干掉。
刚刚把酒杯凑到嘴边,男人就伸手拦了下来:“没叫你一口气喝掉,慢慢喝。”
钟意哦了一声,这才改为一口一口的喝。
傅泊焉喝得很慢,她喝两杯的时候,他只喝了一杯,她喝三杯的时候,他还是只喝了一杯。
这酒虽然没有多烈,但对于钟意这种没什么酒量的人,还是挺容易上头的,没一会儿就天旋地转起来,眼前的男人也变成了三四个。
钟意不胜酒力的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看他:“傅泊焉,你能不能别晃了,我的头好晕啊!”
傅泊焉笑了笑:“是你醉了。”
钟意听到这话很不服气:“谁说的,我还能喝。”
说着,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傅泊焉也没阻止:“喝那么多,小心一会回不去家。”
钟意反应了十几秒钟:“那我就跟你回家。”
傅泊焉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嗯,真乖。”
后来,钟意又喝了很多杯,直到那瓶拉菲见了底,她还要喝,傅泊焉才出声制止:“你已经醉了,该回家了。”
钟意甩开他的双手:“你别碰我,我没醉。”
她脚步不稳的撑坐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你看,我还能自己走路。”
话音还没落,就因为鞋跟和地毯纠缠在了一起,而往前倒去。
电光火石之间,男人一个箭步窜过去,拦腰把她抱在了怀里:“听话,你真的醉了。”
钟意看着眼前这张脸,不知道怎么就流下了眼泪:“傅泊焉,我好想你。”
傅泊焉没有说话,像极了出现在她梦中的样子:“我真的好想你啊!”
他伸手揩掉她脸上的泪:“想我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钟意缩紧肩膀,像个鸵鸟一样缩进他的怀里:“我不想再被甩了,不好受。”
傅泊焉收紧双臂:“那你就忍心我被甩?”
……
第二天。
连日来的降雨降温结束,绯城终于迎来了晴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