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泊焉相处这大半年时间,钟意已经把他的脾气秉性摸索的差不多了,知道她不开门,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经过心里一番犹豫挣扎,她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傅泊焉双手插兜立在门口,走廊窗口透进来的日光落在他的身后,将他的身姿勾勒的更加挺拔,一点都看不出来已经三十四岁。
钟意只开了一条门缝,明显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有什么事情吗?”
傅泊焉看了她一眼,在确保她不会受伤的情况下,直接把门拉开走了进去。
男人和女人在力量方面,本就相差悬殊,加上钟意知道拦不住他,便没有挣扎。
521朵玫瑰花被她摆放在客厅的中央,花香四溢,娇艳欲滴,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
他走过去坐在双人沙发上,随后勾了勾手指头:“过来。”
听到他的话,钟意关上门,认命般往前走了两步,明明他坐着她站着,却让她有一种被俯视的感觉。
这种强大的气场,独属于他这个年纪,绝对不会出现在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孩身上。
钟意低头看着到她腿根部的玫瑰花:“有什么事情请说吧。”
男人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离我那么远干什么?很怕我?”
钟意没有回应,也不知如何回应。
室内再次陷入安静,男人眸子微掀,几秒钟以后复又开口:“卡片上的话看到了吗?”
钟意抿唇:“看到了。”
傅泊焉单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撑起线条好看的下颚:“看到了为什么是这种反应?不喜欢玫瑰花?”
说着,傅泊焉就开始在玫瑰花丛里找那张卡片。
想到卡片已经被自己小心翼翼的保管起来,钟意不知不觉就红了脸:“有什么话你快说,我还要赶着去医院呢。”
傅泊焉抽空抬眸看了她一眼:“翡翠手镯不想要了?”
视线相逢,钟意像是烫着了一般,迅速低下头:“想要也得傅总愿意给啊。”
傅泊焉忽然笑了:“昨晚给得不够彻底?”
三十几岁的男人说出这种荤素不忌的话,却并没有给人油腻或是下流之感,反而有种不羁的风流,让人难以招架。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昨晚的记忆像是卸了闸的洪水,一股脑的涌进钟意的脑海里。
语塞了一会儿,才底气不足的回了一句:“你少耍流氓。”
说不过他,又不知道如何应对,钟意也就没再试图跟他较量什么:“外婆自己守在医院我不放心,我先走了。”
话落,就转身朝门口走去,连沙发上的手包都没拿,大有落荒而逃的架势。
只是她刚刚拉开门,一只大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下一秒,整个人就被男人抵在了门板上:“知不知道不听话的后果?”
钟意眼神乱瞟,就是不敢看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微微挣扎,却被男人用更大的力量,锁在胸膛和门板之间:“我操劳了一整夜,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钟意终于抬起头看向他:“你不是都已经接受家里的相亲安排了吗?何必还揪着我不放?”
傅泊焉低头,又凑近了她一些:“吃醋了?”
钟意偏过头,躲开他滚烫的眼神和灼热的呼吸:“傅泊焉,我们已经分手了。”
傅泊焉伸手捏住尖细的下颌骨,强迫她抬起头看他,露出了难搞的一面:“分手了是不是该跟前男友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昨晚的你,对我又亲又抱,可不像是要跟我分手的架势。”
钟意满脸通红:“我,我那是喝醉了,而且,而且是你让我喝的。”
“小姑娘,你这是跟谁学的?恶人先告状吗?”
他的大拇指在她下巴上来回摩挲,力道时轻时重,她的下颌很快就红成了一片:“我说让你陪我喝点酒,可没说让你喝醉,也没说让你醉酒行凶。”
钟意伸出双手,抵在他健硕的胸膛前:“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傅泊焉终于和颜悦色了一些:“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跟我回去结婚,或者彻底当陌路人。”
记得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大概的意思是,一对恋人要分手,如果是女人提出来的,男人不想分,就算一百次也分不了,但如果是男人提分手,那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钟意没有说话,却早已心乱如麻。
她似乎在处理感情方面,一直都没有嘴上说得那么潇洒。
当然,也可以说,她的心一直都比她的嘴要诚实许多。
傅泊焉和她对视了大概半分钟后,收起了强势和咄咄逼人:“明天早上八点,去我的办公室取翡翠手镯,另外给我做份早餐,不要太油腻的。”
说完,傅泊焉就将她从门板前拉开,推门走了出去。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伸手捂住砰砰乱跳的心脏,突然像个迷路的小孩,失去了方向。
……
第二天一大早,钟意就醒了过来。
白岚昨晚也睡在了医院,听到旁边有动静,就睁开了眼睛:“怎么起这么早?”
陪护病床只有一个,钟意这一夜就在沙发床上将就着睡的,感觉很累,浑身也不舒服,哪哪都酸疼的厉害,当然,这其中也有前晚傅泊焉的杰作。
听到白岚的话,她赶紧收起脸上的疲累:“有点东西落在出租屋了,得回去取一下。”
白岚点点头:“那快去吧,免得上班迟到。”
钟意嗯了声,接着又开口说了句:“我去医院食堂给您打完饭再回去,您想吃什么?”
白岚摆摆手:“我现在不饿,等我饿的时候自己去买,不然你买回来我不吃,没一会儿就凉了,该不好吃了。”
老年人的饮食习惯和年轻人有很大差别,钟意也就没再坚持:“那您如果想吃什么,就打电话给我,我下班来医院就给您捎过来。”
白岚点头:“好。”
五点十分,她准时坐上了去出租屋的公交车。
这个时间,整个城市都还在沉睡当中,路上只能看到上早班卖早点和环卫工人的身影。
公交车一路畅通无阻,半个小时后,就到了出租屋所在的站点。
钟意到旁边的早市买了一些食材,就回到出租屋去做早餐了,凭着之前对他饮食习惯的了解,她做了皮蛋瘦肉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
等到全部都做完,再装进餐盒里时,已经是早上的七点钟。
她急急忙忙的换了一身衣服,又化了一个淡妆,就拎着保温餐盒出了门。
七点钟的城市,已经苏醒了过来,汽笛声混杂着各种声音,织就了一副人间百态图。
远东集团大厦距离她租住的出租屋,坐地铁需要搭乘五十分钟的时间,钟意怕不能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那里,就一咬牙一跺脚打了车。
可悲催的是,上了高架桥后,就开始了每天例行的堵车。
没有办法,她只能在就近的地铁口下了车,重新搭乘地铁。
又过了二十分钟,地铁终于到达了远东集团大厦站。
她凭着之前的记忆,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地铁出口。
远东集团规定的上班时间是九点钟,钟意七点五十五到门口时,大门还没开。
她朝里面看了几眼,见并没有保安在,就打算给傅泊焉打电话,叫他下来取早餐。
刚刚按下一个数字,就听到玻璃门被人敲响,她抬起头看过去,就看到了傅泊焉那张刀削斧凿的俊脸。
还没等有所反应,门就被他推开,下一秒,连人带早餐就被他拉了进去。
钟意今天穿了一条复古花裙,裙角因为突然开门产生的惯力风,吹得在空中飘逸起来,门合上的时候,裙角刚好被夹住,她被男人往前一带,就听到一声布料撕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