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沉默了一会儿。
江斌也不催他，只给他的咖啡杯里续满了咖啡。
“帮你也不是不行，”杜衡说，“想想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我明白的，”江斌连忙说，“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记得，以后杜总如果有需要，我这边肯定倾力帮忙。”
杜衡说：“但是我妈只能去一个地方，四个区，四个医院，四分之一的概率，江总需要自己判断。”
江斌沉默了一会儿：“就去虹湾区的医院吧，就算人不在，也算排除掉了一个，剩下最大可能就是明山区了，另外两个不但离柳宅远，离市中心也远，感觉可能性不大。毕竟在杜霄心里，我们可能压根进不去天华的医院，如果我是他，就没必要再多此一举，反而，放在眼前的话，不管是看望还是送东西，都更方便。”
杜衡说：“知道了。”
江斌说：“那就麻烦杜总了。”
……
杜衡从江斌这里出来，就直接回了家。
他确实需要江斌的人脉，江斌手里有一些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势力，杜衡没有，但是他可能会需要。
杜母自然是在家的，看到他回来，喜滋滋地给他看：“怎么样？”
“怎么织起毛衣了？”杜衡问，“累不累？”
“不累，这是给你织的，”杜母说，“你看看这个花样喜欢吗？”
“喜欢，”杜衡说，“还是妈想着我。”
杜母说：“好几年没织了，手都有点生了。”
杜衡说：“上次织的我还穿着呢。”
杜母笑了起来：“可不是嘛，就是看到那件都有点洗白了，才想着重新织一件的。”
杜衡的嘴角不自觉地含了笑容：“嗯，但是别累到了。”
杜母说：“我心里有数。”
“对了。”杜衡顺着这个话题说，“妈，你上次体检是什么时候？”
杜母想了想：“年前？”
杜衡说：“那也有些日子了，我听人说，老人家还是半年体检一次比较好。”
杜母说：“这样吗？”
杜衡看了看，客厅里也没别人，他坐在了杜母旁边，靠着她：“我想妈妈健健康康的。”
杜母笑着挽住了他：“你这孩子，行，不就是体检嘛。”
杜衡说：“你自己去也不太方便，黎阿姨她们呢，一起去呗，我出钱，就去虹湾区的天华私立吧，体检完了还能直接逛逛街。”
杜母自然没意见：“天华呀？挺好的，是不是小吴的？”
杜衡说：“是，咱们是他家的会员，他家体检服务很舒服的。”
杜母说：“那就去吧，我叫上老黎她们一起。”
杜衡说：“我帮你约个时间？”
“等问过老黎她们的。”
杜衡在家里吃了晚饭，杜母也问了自己的老姐妹，说周一都有时间，老人家们都退休了，在家待着也是待着，杜衡不但帮她们约了体检套餐，还是约了市中心本地菜馆的位置，杜母虽然不是本地出身，但是她那些姐妹几乎都是，吃本市菜比较给杜母长面子。
都安排好了以后，江斌的东西也派人送来了，都是些人参鲍鱼的礼盒，看着非常华贵。
杜衡拎着礼盒去找了杜母：“妈，正好有件事。”
“怎么啦？”杜母说，“我在和霄霄视频呢。”
杜衡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用手指比了一个嘘。
杜母了然，对着视频里的杜霄说：“家里好像有点事，回头再聊吧。”
挂了视频以后，杜母问：“怎么啦？”
“妈，你去体检的事没跟杜霄说吧？”
“还没说呢，你就进来了，”杜母说，“不能说吗？”
“能，但是别说是我让你体检的，你知道的……”杜衡叹了口气。
杜母说：“妈知道。”
虽然杜衡和杜霄在她的面前从来没吵过架，但是杜母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对兄弟彼此的关系有多不好，只是两个人都为了家里，面上强装着过得去，那杜母也只能承了这个情，维持一个脆弱的和平。
她基本不在杜衡面前提杜霄，也尽量不在杜霄面前提杜衡。
“不过霄霄很聪明，恐怕能想到，”杜衡说，“体检的事就别跟他说了吧，反正也就是一个上午的事，杜霄现在挺忙的。”
杜母说：“那也行。”
杜衡说：“还有一个事，我一个朋友的弟弟也在那家医院，孩子挺可怜的，生了大病，家里只有老人，我那朋友人在国外，想照顾弟弟还回不来，让我帮忙看看去。我一直说去说去，都腾不出时间，下了班人家医院也谢绝会客了，妈，这次我帮忙买的东西，回头让司机再买点水果，你去医院的时候，帮我探望一下呗？”
杜母说：“这么可怜呀？那不就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医院了吗？行，叫什么名字，我到时候问问房间，看看他去。”
杜衡说：“叫江辰。”